《經法》篇-君正

一年從其俗,二年用其德,三年而民有得,四年而發號令,五年而以刑(1、整治。2、匡正),六年而民畏敬,七年而可以正。一年從其俗,則知民則(人們行為的準則,指當地人民的是非善惡、好惡取捨的標準、準則);二年用其德,民則(勤;致力,努力);三年無賦斂,則民有得;四年發號令,則民畏敬;五年以刑正,則民不幸;六年民畏敬,則知刑罰;七年而可以正,則朕強(dí,專主,作主)

君主為政治國的方針應是,第一年遵從百姓的風俗,第二年選拔有德能的人授與官職,第三年要使民富足,第四年的便可以發號施令了,第五年可以用法律來治理百姓,第六年百姓就會有了敬畏心理,第七年便可以指揮百姓從戎出征了。第一年遵從百姓的風俗習慣,可以掌握他們是非善惡、好惡取捨的標準是什麼。第二年擢用其中的賢德之人,百姓就都會努力爭取向上。第三年免去賦稅征斂,百姓就會生活富足。第四年君主發號施令,百姓都會敬畏服從。第五年用法律來治理,百姓就不敢有僥倖心理。第六年百姓有了敬畏心理,便會懂得刑罰律令而不敢觸犯。第七年率民出征,便能鎮壓強大的對手。

俗者,順民心殹。德者,愛勉之殹。有得者,(fèi,通「廢」,崩壞;停止)(《説文》:拕,曳也。從手,它聲)關市之(征)殹。號令者,連為什伍,(選)(通「揀」,選擇)賢不宵有別殹。以刑正者,罪殺不赦殹。畏敬者,民不犯刑罰殹。可以正者,民死節殹。

第一年遵從百姓的風俗是為了是順應民心。第二年選拔賢德之人為官吏,是通過施愛於民以激勵其奮勉。第三年要使民富足是要廢除排它之禁及關口市場的徵稅。第四年要想有效地發號令,就要以嚴密的單位形式將人們組織起來,並挑選人才去管理他們,使賢與不賢的人各有等差。第五年以法律治理百姓,有罪必罰,不可姑息。第六年百姓有了敬畏心理便不敢再去觸犯刑罰。到了第七年便可以率民出征並戰勝強敵,這是因為百姓會出死效力。

若號令發,必(jiù,聚合;聚集)而上(通「仇」,合,猶應也),壹道同心,上下不(chè,乖離,分裂),民無它志,然後可以守(戰)矣。號令發必行,俗也。男女勸勉,愛也。動之靜之,民無不聽,時也。受賞無德,受罪無怨,當也。貴賤有別,賢不宵(cuī,等次,等級,等差)也。衣備不相(緰貲、逗。布也。謂布名。急就篇。服瑣緰㠿與繒連。師古曰。緰㠿、緆布之尤精者也。㠿貲同。從糸。俞聲。),貴賤等也。國無盜賊,詐偽不生。民無邪心,衣食足而刑(1、伐,殺也。——《廣雅》。2、伐,擊也。——《說文》)必也。以有餘守,不可拔也。以不足攻,反自(敗壞,損傷)也。

若號令傳下,百姓必應聲集結而上合君意,齊心一致,上下同心同德,民無異心,這樣就可以據國防守或出兵征戰了。號令發出,百姓必定執行,這是因為服從命令已經養成習慣。百姓爭相勉力,這是因為君上施愛的緣故。召之應戰,或令之務農,民皆聽命,這是君主遵循天時的緣故。百姓受賞不戴德,受罰不含怨,這是因為賞罰得當的緣故。貴賤有區別,賢與不賢人就會分出等級來。衣服制度都有一定的規格不能僭越,這是因為它標誌著人們的身份等級。國家沒有了盜賊,奸詐虛偽之心不生,民無邪念,這是由於百姓富足且刑殺律令得到了堅決的執行。以充足的國力據國防守,國家就不會被攻取。而國力不足卻要先進攻他國,結果反而是自取滅亡。

天有生死之時,國有生死之(通「政」,政治,政事)。因天之生也以養生,胃之文。因天之殺也以伐死,胃之武。文武並行,則天下從矣。

天道有生殺之時,國家有生殺之政。順天道而生是文,順天道殺伐是武,文武生殺皆不可偏廢,如此天下就會順從。

人之本在地,地之本在宜,宜之生在時,時之用在民,民之用在力,力之用在節。知地宜,須時而樹。節民力以使,則財生。賦斂有度則民富,民富則有(èr,相次,隨後),有佴則號令成俗,而刑伐不犯,號令成俗而刑伐不犯則守固單勝之道也。

使用土地的根本在於因地制宜,恰當地種植適於該地生長的農作物。適宜農作物生長的關鍵還在於準確地掌握耕種的時間和季節,準確地掌握農時,還在於如何使用百姓。使用百姓的關鍵在於使其各自儘力其事。使用民力的關鍵,在於適度。要了解土地適宜於種植什麼,並且根據時令來種植五穀。適度地使用民力,就能有效地創造財富。賦斂適度,則百姓富足。百姓富足,則會選擇跟隨。百姓選擇跟隨則習慣於服從命令並且不敢觸犯刑罰。百姓習慣於聽令,又不敢觸犯刑罰,這便是守國則牢,伐國則勝的原理所在。

法度者,正之至也。而以法度治者,不可亂也。而生法度者,不可亂也,精公無私而賞罰信,所以治也。

法度,是至為公正的。以法度來治理國家,而不能任意妄為。創製法度,不能變化不一。依法辦事,公正無私,賞罰分明便能取信於民,這是治理天下的大道所在。

苛事,節賦斂,毋奪民時,治之安。無父之行,不得子之用。無母之德,不能盡民之力。父母之行備,則天地之德也。三者備,則事得矣。能收天下豪(傑)(驃)雄,則守御之備具矣。審於行文武之道,則天下賓矣。號令(合)於民心,則民聽令。兼愛無私,則民親上。

省去煩瑣的政事,有節度地徵收賦斂,不要侵佔百姓的農時,國家的政治才能安定。君主如果沒有像父母一樣的嚴威慈愛,就不能使子民有效地為之效力。君主若具備了待民如子的德行,便是德如天地一樣廣大。如果做到了去苛事、節賦斂、毋奪時(或譯為賞罰相濟,恩威並施),那麼萬事都可以成功。如果能廣招天下豪傑驍健之士,那麼就如同具有了最好的防禦武備。懂得了實行文武共舉之道,那麼天下就都會歸順了。發號施令能夠合於民心,人民才能自覺地聽從命令。君主如能德施廣溥,秉公執法,那就會得到百姓的愛戴擁護。

《經法》篇-國次

國失其(順序,等第),則社稷大(虧損)。奪而無予,國不遂亡。不盡天極,衰者復昌。誅禁不當,反受其(通「殃」)。禁伐當罪當亡,必(同「墟」,使成廢墟)其國。兼之而勿(獨攬,佔有,獨佔),是胃天功。天地無私,四時不息。天地立,聖人故(1、施行。2、開始)。過極失當,天將降(殃通「殃」)。人強朕天,慎(古同「避」)勿當。天反朕人,因與俱行。先屈後(同「伸」,舒展開),必盡天極,而毋擅天功。

為政治國如果失去先後次序,天下就會不安定。(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攻奪他國之地而不分封給賢者,便不能真正滅亡其國並長久地佔有它。在征伐他國時,如果不竭力做到天道的極限,則經過征伐本已衰落的國家會重新振興起來。在討伐亂逆禁止暴虐時如果未達到準度,反而會招惹禍患。在誅禁理當治罪理當滅亡的國家時,必須一鼓作氣,使其成為廢墟。兼并了其他國家但不能獨自佔有,這是冥冥天道所促成的功績。由於天地的公正無私,才有了四季、晝夜、存亡、生死等現象的正常循環。因為萬物各當其位,聖人才能夠成就萬物。任何事情如果超過了天道所限定的準度而處理失當,會受到天降禍患的懲罰。在敵國強盛於我國時,要謹慎地避開它。當天背叛我之敵國時,就應該乘機去征討它。先屈後伸,必須竭盡全力做到天道,而不能獨自佔有天道所促成的功績。

兼人之國,修其國郭,處其(通「廊」,朝廷)廟,聽其鐘鼓,利其資財,妻其子女。是胃重逆以(廣大;眾多),國危破亡。

兼并他國後,便整修它的城郭,佔據其宮室,享用其鐘鼓音樂,貪取其資財,霸佔其子女,這些做法稱為有著眾多的大逆,必然導致國家危殆而最終滅亡。

故唯聖人能盡天極,能用天當。天地之道,不過三功。功成而不止,身危又央。

所以說,只有聖人能夠竭盡全力做到天道,能合於自然、社會發展的必然規律。天地間的道理概括起來不過是「三功」而已。如果成就此三功再覬覦其他,那麼自身就難免有禍殃之危了。

故聖人之伐殹,兼人之國,(同「墮」)其城郭,(焚)其鐘鼓,布其資財,散其子女,(古同「裂」,分裂)其土地,以封賢者,是胃天功。功成不廢,後不(逢)(殃)

所以聖人的征伐之道是,兼并他國後,要拆毀它的城郭,焚毀它的鐘鼓,均分它的資財,散居其子女後代,分割其土地賞賜有賢能之人,總之不能獨自佔有,因為這功績是天道促成的。這樣才能功成而不去,然後方能沒有患禍。

毋陽竊,毋陰竊,毋土敝,毋(1、故意,存心。2、同「固」,執意;堅決地)執,毋黨別。陽竊者天奪其光,陰竊者土地(通「荒」),土敝者天加之以兵,人執者流之四方,黨別者外內相(攻)。陽竊者(恨),陰竊者(飢),土敝者亡地,人執者失民,黨別者亂,此胃五逆。五逆皆成,亂天之經,逆地之(通「綱」),變故亂常,擅制更爽,心欲是行,身危有央,是胃過極失當。

不要明目張胆地掠奪,不要偷偷摸摸地搜刮,不要荒廢農桑時令,不要擅政專權,也不要內部黨爭。明目張胆地掠奪,天道會使其失去正義合理性;偷偷摸摸地搜刮民脂民膏,最終百姓四散而造成土地荒蕪;不興農桑就是逼迫百姓造反;擅政專權會造成百官流散四方;結黨營私、朋黨爭鬥,必然內憂外患彼此呼應。掠奪者遭人仇恨,貪污者導致民飢,荒農桑者失去地道的贍養,擅政專權者失去民心的支持,黨爭者內憂外患,這就是「五逆」,即五種悖天逆理的行徑。「五逆」都齊備了,就是違背了天道法度,改變了地道法紀,混亂了世間規律,荒廢昌明的制度,隨心所欲地妄為,難免就會身陷危殆禍殃,這就是越過「天極」,有失「天當」了。

《經法》篇-道法

道生法。法者,引得失以繩,而明曲直者(yì,句尾語氣詞,相當於「也」、「兮」)。故執道者,生法而弗敢犯殹,法立而弗敢廢殹。故能自引以繩,然後見知天下而不惑矣。

宇宙本原的「道」產生了人類社會的各項法度,「法」就像繩墨辨明曲直一樣決定著事物的成敗得失。因此執道的聖人既已制定出各項法度就不可違犯,法度一旦設立便不可廢弛。所以說如果能夠以繩墨法度自正,然後就可以識天下萬物之理而不會迷惑。

虛無(通「形」,形容,形體),其裻冥冥,萬物之所從生。生有害,曰欲,曰不知足。生必動,動有害,曰不時,曰時而□。動有事,事有害,曰逆,曰不稱,不知所為用。事必有言,言有害,曰不信,曰不知畏人,曰自誣,曰虛誇,以不足為有餘。

道體虛空無形,寂靜玄遠,萬物賴之以生。人一降生便有患害隨之,這是因為人的原性中存在著慾望且這種慾望永無止境。人生則好妄動,妄動必有患害,具體表現在不能相時而動,甚至還逆時而動。妄動必然妄舉事,舉事則患害隨之,具體表現在行事違逆事理,或舉事不量力而行,甚至行事不知功用何在。凡人舉事必有言說,有言說即有患害,具體表現為其言無征而爽信,或口出大言不知尊敬他人,或者明明做不到的事卻稱能做到,或言過其實虛浮誇誕,甚或力所不及卻偏揚言力量大有富餘。

故同出冥冥,或以死,或以生;或以敗,或以成。禍福同道,莫知其所從生。見知之道,唯虛無有。虛無有,秋毫成之,必有刑名,刑名立,則黑白之分已。故執道者之觀於天下殹,無執殹,無處殹,無為殹,無私殹。是故天下有事,無不自為刑名聲號矣。刑名已立,聲號已建,則無所逃跡匿正矣。

所以說宇宙萬物萬事都生於道,其死生成敗都是由道決定。禍福同出一門,人們卻不知道它們產生的原因。要想明白死生、成敗、禍福的道理,只有依靠道了。依靠道,就能把握所出現的細微事物的形和名,形和名的觀念一旦確立,那麼是非黑白的分界也是隨之確定。所以執道的聖人示範天下的便是變通而不固執,功成而不居,順時而動不妄作為,處事公平公正不以私意。因此天下之事便可以在形名確立、名實相符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得到治理。各項法令制度都已設立,名分、官職都已建置,那麼天下萬物就都在得道的聖人掌握之中了。

(正直無私,為大家利益)者明,至明者有功。至正者靜,至靜者聖。無私者知,至知者為天下(jī,準則、楷模)。稱以權衡,參以天當,天下有事,必有巧驗。事如直木,多如倉粟。斗石已具,尺寸已陳,則無所逃其神。故曰:度量已具,則治而制之矣。絕而復屬,亡而復存,孰知其神?死而復生,以禍為福,孰知其極?反索之無形,故知禍福之所從生。應化之道,平衡而止;輕重不稱,是胃失道。

公正無私,心裡裝著大家利益者是明智的,最為明智的人才能建立功業。遵循正道的人才能達到因時而靜的最高境界(至靜),至靜的人就是聖人。大公無私的人總是睿智的,至智的人可以成為天下所取法的榜樣。如果能夠用法度來審定是非,並且參照自然、社會發展的必然規律,那麼天下之事,都可以得到有效的證驗了。事物繁多,如同倉中粟米,然而法律制度一一設置具備了,那麼再隱秘微妙的東西也無法逃脫。所以說法度已經具備了,所有事都可以得到有效的監督和控制了。斷絕了的世祀會重新接續,滅亡了的國家又重新出現,誰能知道其中的奧秘呢?衰敗的國家又變得興盛了,禍事又轉變成福事,誰能知道其中的究竟呢?只要反求之於道,便可以懂得上述禍福、死生、存亡等產生的原因了。應付事物變化的方法,就在於使之達到平衡;輕重不當,便是失道。

天地有恆常,萬民有恆事,貴賤有恆立,畜臣有恆道,使民有恆度。天地之恆常,四時、晦明、生殺、輮剛。萬民之恆事,男農,女工。貴賤之恆立,賢不肖不相放。畜臣之恆道,任能毋過其所長。使民之恆度,去私而立公。變恆過度,以奇相御。正、奇有立,而名刑弗去。凡事無大小,物自為舍。逆順死生,物自為名。名刑已定,物自為正。

天地之間存在著固定永恆的規律,天下百姓各自從事的固定工作,貴賤高低也都有它們確定的位置,使用下臣有確定的方法,統治百姓有既定的守則。四季更迭、晝夜交替,榮枯變換、柔剛轉化便是天地間所存在的固有規律。男耕女織便是老百姓所從事的固定工作。有才德和無才德的人不能處於同等的地位,就便是貴賤都有它們確立的位置。選任官吏時,職位的高低要與他們的能力相符,這便是使用下臣的確定方法。去私門而行公道,這是統治人民的既定的守則。如果一旦出現了不正常或超越了常規的事情,就要相應地採取非常規的手段加以控制。而治理國家所使用的常規和特殊的兩種方法是各有位置因事而施的,明白了這一點,那麼判定事物時也就不會發生偏頗了。事物無論巨細大小都有它們各自存在的確定的空間,而逆順死生等一切情況的發生都是由事物本身的性質決定的;根據性質就可以準確界定事物的名稱和概念了,事物的情況和對該事物的概念既已確定,那麼就可以對該事物做出正確的處理。

故唯執道者能上明於天之反,而中達君臣之(通「畔」,界限,分界),富密察於萬物之所終始,而弗為主。故能至素至精,(通「浩」,大,廣大)(1、更加。2、久,遠)無刑,然後可以為天下正。

聖人不但能體悟自然運行的規律,還能了解君道和臣道所應存在的分界,又能詳察萬物發生及終結的內在原因,然而卻從不以天地萬物的主宰自居,所以他能深刻廣泛的觀察體悟萬事萬物,並成為天下的楷模。

道經37-不辱以情,天地將自正

道恆無名,侯王若守之,萬(宇宙間的一切事物)將自𢡺(感化;轉變人心,使人回心曰化)

𢡺而(欲,貪慾也。——《說文》)作,吾將(tián,充滿;填塞)之以無名之(木帳)。闐之以無名之楃,(「夫」假借為「彼」,他、她、它、他們)將不(玷污,辜負)。不辱(加在句中,表示語氣的舒緩或調整節奏)情,天地將自正。

註解:

「道」常常是默默無名的,侯王若恪守之,萬物將自然受到感化。

受到感化但貪慾起,我將在他身邊填塞以無名的木帳。在他身邊填塞以無名的木帳,他將不辜負。不辜負殷切期望之情,天地將自然回歸到正態。

道經36-邦利器不可以視人

將欲(拾,掇也。——《說文》)之,必(《說文》:「古,故也。故,使為之也。按故者,凡事之所以然。而所以然皆備於古。」)(放縱,無拘束)之;將欲弱之,必古強之;將欲(除掉;減掉)之,必古(親近;交往,交好)之;將欲奪之,必古予之,是胃微明。

柔弱勝強,魚不可脫於(xiāo,水深而清澈),邦利器(鋒利的武器)不可以(教導)人。

註解:

想要拾掇它,必須故意放縱它;將要削弱它,必須故意增強它;將要除掉它,必須故意交好它;將要剝奪它,必須故意施予它,是為「隱行之聰明」。

柔弱勝過剛強,魚兒不可離開清深之水(統治者與民眾的關係如同魚水),國家的鋒利武器不可以用來教導人們。

道經35-執大象,天下往

(持守)大象(大道﹐常理),天下(歸向);往而不害,安平太。

樂與餌,過(感通)止。故道之出言也,曰:談呵其無味也,視之不足見也,聽之不足聞也,用之不可(完畢;完了)也。

註解:

持守「大道理」,天下歸向;歸向而不傷害,則天下安享太平。

音樂與美食的誘惑,能感通過往的路人為之停留。所以「道」從口裡講出來,叫做:談起來是平淡無味的,看著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的,聽著也沒有令人感到振聾發聵的,運用起來作用卻是無窮無盡的。

道經34-萬物歸焉而弗爲主

(fēng,水潤澤,風無孔不入)呵,其可左右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萬物歸焉而弗爲主。

則恆無欲也,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弗爲主,可名於「大」。

是以聲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爲大也,故能成大。

註解:

道潤澤萬物,影響無處不在呵,其可以左右萬物!功成事遂後卻不留名,萬物歸附卻不追求主宰。

(有「道」的人)則恆久沒有貪慾,可以稱為「低微」了;萬物歸附卻不追求主宰,可以稱為「偉大」了。

因此遵道而行的人之所以能成就偉大,是因為其不追求偉大,所以能夠成就偉大。

道經33-死不忘者壽也

知人者,(通「智」)也!自知者,明也!勝人者,有力也!自勝者,強也!知足者,富也!強行者,有志也!不失其(根本)者,久也!死不忘者,壽也!

註解:

能認知他人的人,是智慧的!能認知自己的人,是聰明的!能戰勝他人的人,是有力量的!能戰勝自己的人,是強大的!知道滿足的人,是富有的!能頑強地向自己的目標力行不懈的人,是有意志的!不丟失其根本的人,是能夠長久的!死後不被人們忘記的人,是長壽的!

道經32-俾道之在天下也

道恆無名,(木帳)(以,因為)小,而天下弗敢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服從,歸順)

天地(xiàng,輔佐、幫助)(莊稼和糧食的總稱)(仰賴、憑藉)(yú,安定)甘洛,民莫之令而自均焉。

始制有(做某事時用來作依據的稱號),名亦(已經,既然)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所用;用來)不殆。

(bǐ,人卑微)道之在天下也,猶小浴之與江海也。

註解:

「道」常常是默默無名的,木帳因為弱小,所以天下不敢臣服;侯王若能恪守之,萬物將自動歸服。

天地輔佐莊稼和糧食生長,憑藉安定甘美的洛水,民眾不需要對天地發出命令,卻能自然地使大家雨露均霑。

開始制定有名義,名義也既然有了,這也應當知道適可而止,知道適可而止所用才不會有危險。

人卑微的道在天下(大道面前),像小水谷之與江海。

道經31-銛襲爲上

(軍事;武力;戰爭)者,不祥之(才能)也!(他人,眾人)(常;時常)惡之,故有欲者弗居。

君子(對統治者和貴族男子的通稱)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

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guā,「金」諧音「今」,「舌」為「言語」,註解為「如今建議」)(繼承、接受)爲上。

(得意,高興)也!若美之,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

是以吉事上左,喪事上右;是以便(pián,足恭也,通「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

殺人衆,以悲依(存在)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註解:

這武力,是不吉祥的器能(器量和才能)!眾人時常厭惡它,所以有欲(於天下和平)的人不會動輒懷著使用武力的心思。

君子(統治者)在平素家居生活中則以左邊為貴位,用兵則以右邊為貴位,所以武力不應是君子用來處理問題的器能!

武力,是不吉祥的器能!迫不得已才使用它,如今建議龍接受方為上策。

不要(因為使用武力取得勝利而)高興得意!若高興得意,是以殺人為樂!這以殺人為樂,不可以得志於天下!

因此舉辦喜事崇尚以左邊為尊位,舉辦喪事崇尚以右邊為尊位;因此偏將軍(副將)統領部隊在左邊,上將軍(主將)統領軍隊在右邊,這就是說參照了辦喪事的禮儀!

殺人眾多,要依存悲痛之心;戰爭勝利了,要以喪禮的方式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