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经阴符七术-养志法灵龟

养志者,心气之思不(泛指畅通)也。有所欲,(有志;立志;专心)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

修养志向,是因为心气的思考不畅达。有了欲望,就会立志思考(以满足欲望)。志向,是被欲望所驱使的。欲望多了,思想就会涣散;思想涣散了,志向就会衰弱;志向衰弱了,思考就不能畅达。

故心气一,则欲不(犹疑不决,不知道往哪里走好);欲不徨,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

所以心气和合,则欲望就不彷徨;欲望不彷徨,则意志就不会衰弱;意志不衰弱,则思考就会条理畅达;条理畅达则和气通畅,和气通畅则胸中就不会有乱气烦扰。

故内以养志,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职分(古义为职责本分,职务范围内应尽的责任)明矣。

因此对内要修养志向,对外要了解他人。修养志向则思想通畅,了解他人就可以做到知人善任。

将欲用之于人,必先知其养气志,知人气盛衰,而养其志气,察其所(习惯、熟悉),以知其所能。

将要把这个方法用于某个人,必须先了解这个人是如何修养志气的,了解他气的盛衰,而且要看他如何修养他的志气,观察他的习惯,以了解他的才能大小。

志不养,则心气不(安定,稳固);心气不固,则思虑不达;思虑不达,则志意不实;志意不实,则应对不(勇敢、勇武);应对不猛,则志失而心气虚;志失而心气虚,则丧其神矣;神丧则仿佛;仿佛则(检验、对照或查考)(领悟;理解)不一。

志向不修养,则心气就不会稳固;心气不稳固,则思虑就不通达;思虑不通达,则意志就不坚实;意志不坚实,则应对就不勇敢;应对不勇敢,则志向就会丧失、心气就会虚弱;志向丧失、心气虚弱,则丧失其精神;精神丧失则会恍惚,恍惚则会导致查考和理解不能和合。

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指人的精神和智慧)常固守,乃能分之。

在修养志向的开始,务必要先安定自己,自己安定则意志坚实;意志坚实则自身的威势不会分散。神明常固守于心,才能分散别人的威势。

本经阴符七术-盛神法五龙

(容纳,承受)神者,(内,里面)五气(五神即神、魄、魂、意、志五种人的精神活动,中医五行理论中,五神与五脏相应,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又称五脏所藏),神为之长,心为之(通“释”,放出;释放)(道德,品行。《周礼·地官》注:德行,内外之称,在心为德,施之为行)为之(重要,重大),养神之(道理;方法)( “之于”的合音)道。

容纳精神,是因为体内包含有五气,精神为五气的统率,思想为五气的释放,道德为五气的重要影响,蓄养精神的方法就是归之于“道”。

道者,天地之(起点、开始)(1、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2、阳。2、纯。3、全。4、同。5、合。这里的意思为:和合)(开端,头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故道者,神明(指人的精神和智慧)(水流所从出的地方),一其化端。

道,是天地的起始,“和合”是天地的头绪!万物都由道创造,天地也由道产生。“道”包含恢弘无形的化育之气,它先于天地而生成,我们不能看出它的形态,不能叫出它的名字,只能称它为“神灵”。所以“道”,是神明的源头,和合是其变化的开端。

是以德养五气,心能(找到)(和合),乃(发生,呈现;产生)(方法;策略)。术者,心气之(规律)所由(所自;来源;由来);舍者,神乃为之使(使唤;役使;支使)九窍(指耳、目、口、鼻及尿道、肛门的九个孔道)十二舍(即中医的十二脏:心、肺、肝、胆、膻中、脾、胃、大肠、小肠、肾、三焦、膀胱)者,气之门户,心之总摄(主宰;主持)也。

因此道德涵养五气,思想能得到“和合”,才能产生方法。方法,是心气的规律由来;释放,精神就会为之所支使。人体的九个孔窍和十二舍,是气运行的门户,是思想的主宰。

(生命)受于天,谓之真人(亲身和活着的人);真人者,与天为一。内修练而(意识、感觉)之,谓之圣人;圣人者,以类知之。

生命受自于天,称之为真人;真人,与天和合为一。通过内心的修炼而知“道”的人,称为圣智之人;圣智之人,通过类推的方法来知“道”。

故人(参与)一生(整个生命期间),出于物化。知类在(指耳鼻目口等器官之孔),有(地方)疑惑,通于心术(用心思考,认知事物的方法),心无其术,必有不通。其通也,五气得养,(一定;务必)在舍神,此谓之化。化有五气者,志也、思也、神也、德也,神其一长也。

所以人参与的整个生命期间,出于万物的造化。人了解各类事物在于利用各种感觉器官;有地方存在疑惑,通过思想的方法来通达。如果思想没有掌握方法,那必定有不通达的地方。通达之后,五气得到蓄养,这时务必要释放精神,这就叫做“化”。能化为五气的原因,是依靠志向、思想、精神、道德,其中精神是和合的主导者。

静和者养气,养气得其(和谐;协调),四者不衰。四边威势,无不为,存而舍之,是谓神化。归于身,谓之真人。真人者,(和,跟)天而(符合,不违背)道,执一而养产万类(万物,多指有生命的),怀天心(天意)(施行;实行;推行)(恩泽、恩惠)(培养,修养)无为;(仰赖、凭借)包志虑思意,而行威势者也。

做到安静、平和就能养气,养气能使得五气和谐,那么志向、思想、精神、道德就不会衰退。四面充满威势,我们就能无所不为,威势积存后释放,就叫做神化。神化归于自身,就叫做真人。真人,跟随天且行为符合自然规律,秉执“和合”来养育和产生万物,心怀天意,施行恩德,修养无为(之道);凭借包容他人的志向、思虑、想法、意志,来施行威势的人。

(通“仕”,作官)者,通达(指示人或事物,相当于“这个”、“那个”)神盛,乃能养志。

作官的人,通达这个“精神容纳之法”,才能修养志向。

鬼谷子-中经

中经,谓(救济;后作“赈”)(奔赴;趋向)急,施之能言、厚德之人。救拘执,穷者不忘恩也。能言者,(同类,辈)善博惠;施德者,依道;而救拘执者,养使小人。盖(古代男子的美称)遭世异时危,(指示代词。泛指某人;有的人)(在)(依靠;凭借)免填坑,或当伐害能言,或当破德为雄,或当抑拘成罪,或当戚戚(忧惧;忧伤的样子)自善,或当败败自立。

中经,说的是赈济穷困和共赴危急;能做到这一点的,一定是那些能言善辩、品德醇厚的人。拯救他人于拘泥固执,穷困之人不会忘记你的恩德。能言善辩的人,同样地善于广施恩惠。那些对人施行仁德的人,遵循道理。而拯救他人于拘泥固执的人,能够豢养、驱使那些人格卑下的人。士人在世道动乱、时局危急时,有的人在凭借智慧免遭坑害;有的人在通过能言善辨伐除危害;有的人在放弃仁德并成为一方雄主;有的人在遭压制拘系并无辜获罪;有的人在忧惧之中明哲保身;有的人在失败连连中自强自立。

故道贵(控制;制服)人,不贵制于人也。制人者,握权;制于人者,失(生活,生存)。是以“见形为容,象体为貌”,“闻声知音”,“解仇斗(孔穴、空隙、裂缝)”,“(缀,连也;连结)去”,“(回转)语”,“(捕捉)心”,“守义”。《本经》(通“记”,记录,记载)事者,纪道数,其变要在《持枢》、《中经》。

所以为人处世之道贵在控制别人,而不能被别人控制。能够控制别人的人,便把握了主动权;受控制于别人,便失去了生存空间。所以,要能“看见外形要能判断其容貎、想象其体态就能推知其心貌”,要能“听到其说话就能听出弦外之音”,要能“善于解除世仇和利用空隙挑拨争斗”,要能“善于连结远离权力中心的人”,要能“使用回转的方式说话”,要能“捕捉能人异士的内心”,要能“时刻谨守做人的道义”。《本经阴符七术》记载的,记载了规律和技巧,其变通的要点都在《持枢》、《中经》中。

“见形为容,象体为貌”者,谓爻为之生也;可以影响(根据)形容、象貌而得之也。有守之人,目不视非,耳不听邪,言必《诗》、《书》,行不(放纵;恣肆)僻;以道为形,以德为容,貌庄色温,不可象貌而得之。如是,隐情塞隙而去之。

所谓“见形为容,象体为貌”,就像在占卦时看到卦爻就可生出吉凶一样;可以从根据人的形体仪容、表象外貌等方面探知他的内心世界。有操守的人,眼睛不看非礼的东西,耳朵不听邪恶的声音,言谈必以《诗经》、《尚书》的道理为依据,行为不放纵和邪僻;他们以道为形体,以德为容颜,(行为举止都遵循道德的要求,)容貌端庄,神情温和,难以从表象外貌去判断他们的内心世界。如果是遇到这种对手,就赶快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情况,堵塞空隙,悄悄地离去。

“闻声知音”者,谓声气不同,恩爱(指深厚的感情)不接,故商、角不二合,徵、羽不相配,能为四声主者,其唯宫乎!故音不和则(伤心,哀痛),是以声散、伤、丑、害者,言必(抵触;不顺;违背)于耳也。虽有美行、盛誉,不可比目、合翼相须也。此乃气不合,音不调者也。

所谓“闻声知音”,就是人与人如果言语不合,意气不投,彼此间的感情就不会相通。所以(就如同在五音中)商与角两不相合、徵与羽不相配一样,能够主导四音的,那只有宫音了!所以音声不和谐,听起来就会伤痛,所以声音散、伤、丑、害之音,用这些话来游说必然被抵触而难于入耳。虽然彼此都有美好的行为、高尚的名誉,也依旧不能像比目鱼和比翼鸟那样密切合作。这就是因为意气不和、音声不协调。

“解仇斗隙”。解仇者,谓解(通“累”,缠绕,困住)(藏匿,隐蔽)之仇;斗隙者,斗强也。强隙既斗,称胜者高其功,(通“称”,称颂)其势也;弱者哀其负,伤其卑,污其名,耻其宗。故胜者闻其功势,苟进而不知退;弱者闻哀其负,见其伤,则强大力倍,死而是也。隙无极大,御无极大,皆可胁而并。

“解仇斗隙”。所谓解仇,是说要调解纠缠已久的隐匿之仇,使双方和解;所谓“斗隙”,则是寻找空隙挑拨双方相互争斗。强大的双方因为产生空隙而争斗,对胜利的一方,宣扬其功业,称颂其声势。对于弱势的一方,则哀叹他的失败,伤害他的自卑,玷污他的声名,侮辱他的祖宗。所以胜利者听到人们称赞他的功劳和声势,便只知道向前进攻不知道适时后退;而处于弱势的一方,听到人们哀叹其失败,看到自己被伤害,就会奋发图强、拼尽全力,忘死而战。空隙无极大,抵抗就无极大,则双方都可以被我们胁迫和吞并。

“缀去”者,谓缀己之系言,使有余思也。故接贞信者,称其行,厉其志,言可为可复,会之期喜。以他人之(相近、差不多)引验,以结往,(通“盟”,结盟)款款(诚恳;忠实)而去之。

所谓“缀去”,说的是向即将离去的人倾吐挽留他、关心他、赞美他的话,令他人走了还十分留恋我们,以连接彼此的关系。所以对将要离去的忠贞守信之人,要称赞其德行,鼓励其志向,言辞中鼓励他此去仍然可有所作为并且流露出希望他重新回来的意思,期待再次与其将来有一天能欢喜相会。再引证别人差不多的事例来验证自己的话,以表明今后还要与他结交和来往,诚恳地结盟之后彼此分手而去。

“却语”者,察伺短也。故言多必有数短之处,识其短,验之。动以忌讳,示以时禁,其人恐畏,然后结信以安其心,收语盖藏而却之。无见己之所不能于多方(学识广博而驳杂)之人。

所谓“却语”,是说要在暗中观察、窥伺他人的短处。所以话说多了必然会有失误的地方,从而暴露出很多短处。认识其短处,并将它与事实相验证。必要时,触动他犯了什么忌讳,明示他犯了当时哪条禁令,等其恐惧害怕的时候,然后再以诚信来结交他,安抚他的恐慌之心,把以前说过的话柄埋藏在心里,退到背后去挟制他。由此而论,我们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有见识、经验丰富的人,以免自己有把柄被对方抓住。

“摄心”者,谓逢好学伎术者,则为之称远;(通“仿”,相似)(效验,灵验)之道,惊以奇怪,人系其心于己。(摹仿;师法)之于人,(证据;凭证)去,(随意,随便;任意)其前,(通“悟”,理解,明白,觉醒)归诚于己。遭淫酒色者,为之术;音乐动之,以为必死,生日少之忧,喜以自所不见之事,终(认为,以为)可观漫澜(无边无际貌)之命,使有后会。

所谓“摄心”,说的是碰到那些喜欢学习、富有才艺的人,就要为他们扩大宣传,使他的名声传到远近各地。相似灵验的方法是,惊叹他的奇才异能,对方就会与自己心连心。在别人面前摹仿他,以他过去的成功案例作为证据,任意地拿一两件出来摆在别人面前,他悟到后就会更加诚心地归附于自己。遇到放纵酒色的人,就要对他采用一些方法;先用音乐触动他,使他认识到这样下去必然早早步入死亡的深渊,从而产生生命短促的担忧。然后我们再喜形于色地描述一些他未曾见过的美好事物,最终使他认为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广阔美好人生,使他对我们感激倍加,希望与我们再相会。

“守义”者,谓守以仁义,探心在内以合者也。探心,深得其主也。从外(管束、约束)内,事有(束缚;捆绑)(理屈;理亏)而随之也。故小人比人,则左道而用之,至能败家夺国。非贤智,不能守家以义,不能守国以道。圣人(表示指示。相当于“此”、“这”)贵道微妙者,(确实,的确)以其可以转危为安,救亡使存也。

所谓“守义”,就是谨守做人的道义,去探测对方的内心世界,以求彼此相合。刺探对方内心,以非常清楚地了解对方的主要意图。然后从外部制造影响去约束他的内心,当事情与我们的诉求有所关联,或是理亏的情况下就随从他。所以小人与人亲比,则是用旁门左道的方式(如脑控、神经操控)来控制对方,以至于常常会导致对方家破国亡。不是贤能智慧的人,不能用义来守卫家庭,不能用道来守卫国家。圣智之人如此尊崇道之微妙(的原因),的确是因为“道”可以使家庭和国家转危为安,拯救危亡使其生存。

鬼谷子-持枢

持枢,(强有力)而不(停止;阻塞;静止),其犹决水转石,谁能当(抵抗、抵挡)哉!持枢,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自然)之正也,不可(触犯;冒犯;冲犯;冲)而逆之。逆之者,虽成必败。

持枢(抓住关键),就能做到强有力并且不被阻塞,其犹如决开积水、转动圆石,谁能抵挡防御呢!持枢(抓住关键),就是说春季让万物萌长,夏季让万物成长,秋季让万物收获,冬季让万物储藏,这是自然的正常运行,不可以冲犯和违背。违背的人,即便一时成功也最终会失败。

人君(旧指君主)亦有天枢,生、养、成、藏,亦復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盛必衰。此天道,人君之大纲也。

所以人间君主也应该把握自然的关键,即使百姓繁衍生息、让百姓得到供养、把百姓教育成才、爱惜并且不过度使用民力。(这种顺应自然的为政之道)也可以说是不能冲犯和违背的;违背的人,即使一时兴盛,最终也必然走向衰败。这个是天道,是人间君主治国的基本纲领。

鬼谷子-却乱

世人无识无备,故而处乱丛生。修炼累年,常(忧虑,担心)毁于一旦,人鲜能备。善备者临乱不(患,忧也;忧虑),应急最难,故曰“却乱”。

世人对世事没有深刻的认识,对未来也没有做出相应的防备,所以弄得处处乱象丛生。修炼积累多年,常常忧虑会毁于一旦,人很少能够对此作出防备。善于防备的人在面临危乱时不会忧虑,应付紧急突发情况是最困难的,所以称为“却乱”。

乱者,文理(犹条理)失调,诸事倒逆(犹颠倒),毁势困人。却,消解约束,化融阻塞,急迫之用。

所谓的乱,就是没条理,诸事颠倒,毁了形势困住了自身。却,就是消解约束,化解消融阻碍和堵塞,急迫之时的用法。

事物变迁,道理隐匿,能料事(预测未来的事)圆满者寥寥。人性懈怠,不迫难行。背面而无备,变化无穷,故而托言(假称)“突然”,不备之患多也哉。

事物变化迁移,道理隐匿难见,能够把未来的事预测得圆满的人寥寥无几。人性是松懈怠慢的,不逼迫就难以前行。对背面的事物总是没有防备,事物的变化是无穷的,故而借以称作“突然”,因不做防备而引发的祸患多了去了。

人,为象所迷,为理所惑;为表所蔽,为里所困;表象视觉,文理知觉。(mán,谩,欺也)造视听、巧言令色、百利托付,事理无不营营(追求奔逐、奔走钻营)

人,被形象所迷惑,被事理所困惑,被表面所蒙蔽,被内心所困扰。看透表面和形象靠视觉,通达文章道理靠知觉。通过欺骗的的手段制造视听、用动听的言语和伪善的面目取悦于人、各种利益托付,事情的道理无非是奔走钻营。

却乱者,再造表里,取信为势,若蔺相如完璧归赵,回缓之策。却乱之际,急中生智。(混乱)其心目,惑其所欲,敛其锋芒,挫折其气,伤害不得其所,解乱除患,而后得以便宜从事。

所谓却乱,就是重新构造事物的外在和内里,采取诚信的方式去营造有利的形势,如同蔺相如完璧归赵的做法一样,这是让局势由紧张转为缓和的策略。在却乱的时候,要急中生智。混乱其心目,迷惑其欲望,约束其锋芒,挫折其锐气,使其伤害不到我们的要害,以解除疑难排除隐患,之后我们才能够采取合宜的做法进行处置。

鬼谷子-转丸

转丸之用,圣人(隐逸,退出社会而隐居起来)(此、这个)。概因情理、顺逆之变机,巧托于无形。然欲易者众,行难者寡,故圣人无言尔。

转丸的运用(方法),圣智之人都隐逸这个。大概是因为人情与事理、顺正与邪逆的变化时机,巧妙地寄托于无形。然而想要改变现状的人多,但愿意克服困难的人少,所以圣智之人没有话说了。

以损(变成,成为)益,以迂为直,循道而行。如执丸,怀抱而化,圆之轨,顺而未梗。若矛戳盾,持虚而(行,进)实;若载方物(本地产物;土产),辐(zhěn,古代指车箱底部四周的横木;借指车)一至,(车键。也叫车辖,安在车轴两端,插在轴端孔内,管住车轮不脱离轴的铁棍)(轴,持轮也),则轻简远移焉。

把减损变成增益,把迂回变成径直,遵循规律而行事。像拿着圆球,抱在怀中可以运转变化,圆球的运转轨道,顺畅且没有阻碍。如同用矛攻击盾一样,拿“虚”来进攻“实”。如同运载土产,车辐和车轸一到,再用车键固定住车轴,就可以轻易简便地搬运东西到远处了。

古代的车

势若不(补益),待养而(平定;估定);时机未遂,静以候之。蓄德营势,若执形而驱影,动必应,行必随,转丸若戏。

形势如果不能对当前有所补益,就应等待和畜养一段时间再评估;时机没有成熟,就应安静地等候成熟。通过积蓄自己的恩德来营造有利的形势,如同执形而驱影,动必有应,行必有随,转丸如同戏耍一样。

以损为益者,皆因能任今而顾后;见德若失者,乾坤孰有未定?否而为泰,废弃至宝,转丸之道矣。

把减损变成增益的人,都是因为能够担当眼前且能顾及未来。视有得如同有失的人,乾坤哪有没能安定的?否之后就是泰,废弃至爱的珍宝,这是转丸的运用规律。

天下万物营营(奔走钻营)于四时,(寄托)利弊(差不多)于一形。(分别、判别)(用在形容词、动词、动词词组或主谓词组之后,组成“者”字结构,用以指代人、事、物)为始,化者为中,享者为终。为利之大要(要旨;概要),在势之强弱,胜于强势之必然;机巧化变,要在弱之。强弱相形示之,随机而动,便宜(biànyí,便当,合宜)行焉,转于势之强弱。

天下万物奔走钻营于一年四季,利和弊差不多寄托于一体。判别利和弊是开始,转化利和弊是过程,享受利和弊是结果。转化成有利的要旨,在于利用形势的强弱,胜在强大形势造成的必然;机智巧妙地进行转化和改变,要点在微弱地徐图之。强和弱互相衬托着显现出来,随着机会开展行动,合宜地进行,转换形势的强弱。

趋利避害,人之本,始于安然。(继承)(承接,收受)功誉于私,遣返(遣送回到原来的地方)弊祸。功多誉显,积弊为灾,往复(来回;反复)推之,转于利弊(往,朝某方向走,到…去)安。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本性,这始于(内心)安然的需要。人都想要继承和收受功劳、荣誉于私己,遣返弊端和灾祸。功劳多了荣誉才能彰显,弊端积累多了就会转为灾祸,反复推究它,转换利和弊直到(内心)安然。

阴阳丸转,损益之变,因化为用。

阴阳的丸转,损益的变化,顺应规律进行转化作为运用(方法)。

鬼谷子-符言

安徐正静,(柔和;温和)(礼节,有礼貌的行为)(尊崇;重视)(定,安也),善(交往;交好)而不(通“諍”,纷争,争),虚心平志,待(事;事情)(可,能够)正。(古同“佑”,帮助)主位。

安详、从容、端正、宁静,柔和有礼节且重视安定自身,和善地与人交好并且不同他人相争,做到虚心且心志平和,对待事情能够中正。以上帮助君主居君位。

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辏并进,则明不(蔽塞、堵塞,或耳目思想被蒙蔽)矣。右主明。

眼睛贵在能明察,耳朵贵在能倾听,心智贵在有智慧。君主依靠天下人的眼睛去观察,就能无所不见;依靠天下人的耳朵去倾听,就能无所不闻;依靠全天下人的心智去谋划思考,就能不所不知。如同车轮上的辐条集中于车辏一样,(四面八方的意见消息都汇集到君主那里,)那么君主的英明就不被蔽塞了。以上帮助君主保持英明。

(妄,乱也)而许,勿(抗拒;拒绝)而拒;许之则失守,拒之则闭塞。高山仰止,不可极也;深渊度之,不可测也。神明之德,正静其极。右主听。

不要胡乱应许,也不要因为意见不同就拒绝;胡乱应许容易让自己丧失主见,一味拒绝则容易闭塞言路。品德要像高山那样,使人仰望却看不到顶;智慧要像深渊那样,使人窥探却测不到底。神圣英明的君主之德,公正宁静达到极致。以上帮助君主倾听意见。

用赏贵信,用罚贵正。赏信罚正,必验耳目之所闻见,其所不闻见者,莫不暗化(默化。在不知不觉之中受影响而发生变化)矣。诚畅于天地,通于神明,而况奸者干君?右主赏罚。

实施赏赐贵在守信用,实施刑罚贵在公正。赏赐讲信用、刑罚讲公正,必应验于那些人们耳朵和眼睛所能听到和看到的事情,那些不能听到和看到的事情,也就因此而潜移默化了。诚信能够畅行于天地,上通于神明,更何况是那些想以奸邪手段冒犯君主的小人呢?以上帮助君主进行赏罚。

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四方上下,左右前后,荧惑(迷惑)之处安在?右主问。

君主的询问范围:一是天时、二是地利、三是人和。东南西北、上方下方、左右前后都了解清楚,迷惑的地方在哪里?以上帮助君主多方询问。

心为九窍之治,君为五官之长。为善者,君与之赏;为非者,君与之罚。君因其政之所以(所用;用来)求,因与之,则不劳。圣人用之,故能赏罚。因之循(法律;司法官),故能久长。右主因。

心是九窍的管理者,君主是文武百官的首长。对于那些做了善事的官员,君主就要对其进行赏赐;对于那些做了坏事的官员,君主就要对其实施刑罚。君主根据政治的需要来要求官吏,并按照规定对其实施赏赐和刑罚,这样就不会劳神费力。圣智之人运用这种方法,所以能够公正地实施赏赐和刑罚。因为这个遵循了法律,所以能够久长。以上帮助君主根据规定来管理官吏。

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群臣生乱。寂乎,其无常也!内外不通,安知所开?开闭不善,不见(起源;根本;根由)也。右主周。

一国之主考虑事情不能不周密。一国之主考虑不周密,则群臣就会生出动乱。朝廷寂静无声,那就不正常!君主和外界闭塞不通,怎么知道从何处开始呢?君主不善于用捭阖之道,就不能看清事情的原委。以上帮助君主周密行事。

一曰长目,二曰飞耳,三曰树明。明知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谓洞。天下奸莫不暗变。右主(检验)

君主驾驭臣下还要采取三种措施:一是安插耳目,二是建立特殊通讯渠道,三是建立举报制度。能够了解千里之外、隐微之中的情况,这就叫做洞悉(清楚地知道)。这样一来,天下的奸邪就都会暗自变更意图不轨的想法。以上帮助君主参验天下。

(循;遵循)名而(监察、考核、审视)实,按实而定名。名实相生,(相反,对立)(交互;互相)(实情,情况);名实(合宜)则治,不当则乱。故曰:名实(相当,等同)则生于实,实生于(治理;管理),理生于名实之(恩德、恩惠),德生于(和谐;协调),和生于当。右主名。

循着名分去考核实际(循名责实),再按照实际来确定名分。名分和实际相互化生、彼此对立又互相影响确是实情;名分和实际合宜则天下大治,不合宜则天下大乱。所以说:名分和实际合宜则产生于实际,实际产生于治理,治理产生于名分和实际中所包含的恩德,恩德产生于和谐,和谐产生于合宜。以上帮助君主恰当地把握名分。

鬼谷子-决篇

凡决(事;事情),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è,不好)其有患。善(善;善于)于诱也,终无惑偏。有利焉,去其利则不受也,奇之所托(以所托为奇,奇怪当时为什么找你来决疑)。若有利,于善者隐托于恶,则不受矣,致疏远。故其有使失利者,有使(忧患;苦难)(害,伤也)者,此事之失。

凡是决策事情,必定要依据对方心中的疑虑;好的决策给人带来幸福,不好的决策给人带来祸患。善决策者要善于诱导对方讲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及一切真实情况,最终使我们没有任何迷惑和理解偏差。决策要能给对方带来利益,一旦去掉这种利益他就不会接受我们的决策,并会惊异于当初为什么要委托你来决策。如同本来是有利又良好的决策,对于这种良好的利益你却把它隐藏在表面上对他不好的形式中,那么他也不会接受,并会导致他疏远你。所以替人决策时,有使对方失去利益的,有使对方遭受苦难和伤害的,这都属于决策的失误。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阳励于一言,阴励于二言,平素、枢机以用,四者微而施之。于是度之往事,验之来事,参之平素,可则决之。王公大人之事也,危而美名者,可则决之;不用费力而易成者,可则决之;用力犯勤苦,然不得已而得之者,可则决之;去患者,可则决之;从福者,可则决之。

圣智之人之所以能成就事业,主要有五种手段和方法:有凭借公开施恩的,有凭借暗中伤害的,有凭借信誉和诚实的,有凭借蒙蔽和隐瞒的,有凭借常规交往的。使用“阳德”手段时,要力求说话前后一致;使用“阴贼”手段时,要力求一句话两种意思(一语双关),令人摸不透我们的真意;再配合常规的手段以及关键时刻特殊手段的使用,此四者都要微妙地加以综合运用。于是用过去的经验作为衡量,来验证未来事情的发展趋势,再参考平素发生的案例,可行的话就做出决策。为王公大人决策事情,如果王公大人处在危险之中,事情成功后能获得美好名声的事情,只要可行,则可以做出决策;不用耗费大的气力和精力就容易获得成功的事情,只要可行,则可以做出决策;有些事情虽然费力勤苦,然而却不得已得这样干的事情,只要可行,则可以做出决策;能排除忧患的事情,只要可行,则可以做出决策;能带来幸福的事情,只要可行,则可以做出决策。

故夫决情定疑,万事之基。(仰赖、凭借)( 通“整”,使正;整理;端正)治乱,决成败,难为者。故先王(古代帝王。一般特指历史上尧舜禹汤文武几个有名的帝王)乃用蓍龟者,以自决也。

所以这决策情实、平定疑难,是处理一切事情的基础。整顿治理乱世,决定着事业的成败,是不好办的。所以古代帝王才采用蓍草和龟甲占卜的方式,以帮助自己做出正确的决策。

鬼谷子-谋篇

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目的在于)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感到,感觉,察觉)其所(雍塞、闭塞、阻挡),始于古之所从。故郑人之取玉也,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夫度材、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

凡是设计谋略都遵循一定的规律,必须首先要得到的事情的起因,目的在于探求当前面临的真实情况。考察并得到其真实情况后,再制定三种策略。这三种策略,就是上策、中策、下策。将这三种策略互相参验,相互吸收互补,以制定出解决问题的奇策良谋来。真正的奇策良谋是不应该让人感觉有所闭塞和阻挡的,这种设计奇策良谋的方法从古代开始就已经被人们所依循。所以郑国人到山里去采玉时,必定驾着能指示方向的司南车,为的是不迷失方向。这忖度对方的才干,称量对方的能力,揣测对方的所思所想和真实情况,也相当于因事立计的“指南车”。

同情(同谋;亦指同谋者,同伙)而相亲者,其俱成者也;同欲(有共同愿望的人)而相疏者,其偏害者也。同恶而相亲者,其俱害者也;同恶而相疏者,其偏害者也。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疏。其数(háng,连续贯穿)也,此所以察异同之分也。故墙坏于其隙,木毁于其节,斯盖其分也。故变生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议,议生说,说生进,进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故百事一道,而百度一数也。

所以同谋而相互亲近的人,是因为他们都取得了成功;有共同的愿望却关系疏远的人,是因为有一方受到了伤害;有共同憎恨的对象而相互亲近的人,是因为他们都遭受伤害;有共同憎恨的对象而彼此疏远的人,是因为只有一方受到了伤害。所以交往中彼此互相受益就会相互亲近,交往中彼此互相受到伤害则导致关系疏远。其中的技巧贯穿在内,这是考察人们是异心还是同心的辨别依据。所以墙从有裂缝处崩塌,树木从有节的地方折断,这大概就是分的规律吧!因而事情的发展变化产生问题,为解决问题就产生了谋略,设计谋略就产生了计划决策,计划决策就产生了商议讨论,商议讨论就产生了游说,游说就产生了推进,推进就产生了退却,退却就产生了节制。因此要使用节制的方式处理事情,所以任何事情的处理方法是一样的,而做任何衡量都遵循这一技巧。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能够)(裁定;判断)之。故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行也。

这仁人君子轻视财货,不可以用利益来诱惑他们,可以让他们捐出资财;勇敢的壮士轻视危难,不可以用祸患来恐吓他们,可以让他们镇守危地;智慧之人通达技巧,明于事理,不可以用不诚之心去欺骗他,可以跟他们讲道理,可以让他们建立功业,这就是所谓仁人、勇士、智者的“三才”。因此愚蠢之人容易被蒙蔽,不肖之人容易被恐吓威胁,贪婪之人容易被利诱,是根据事情就能够做出裁定和判断的。所以强大的人,是从弱小开始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正直的人,是从改正邪僻开始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智慧有余的人,是从不足开始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懂得这个道理,)则其道术就可以实行了。

故外亲而内疏者,说内;内亲而外疏者,说外。故因其疑以变之,因其见以然之,因其说以(yāo,迎候;迎接)之,因其势以成之,因其恶以(衡量,比较)之,因其患以斥之。摩而恐之,高而动之,微而正之,符而应之,(拥戴)而塞之,乱而惑之,是谓计谋。

所以对于表面上亲近而内心疏远的人,要从通过游说改变他的内心想法;对于那些内心想要亲近而表面上疏远的人,就要通过游说改变他的表面态度。所以要顺着对方的怀疑来消除它;要顺着对方的表现去肯定它;要顺着对方的言谈来附和他;要顺着对方的形势来成就他;要顺着对方所厌恶的事情来为他权衡谋划;要顺着对方所遇到的祸患设法为他排除。通过摩的手法琢磨透他的心意,然后去恐吓他;分析形势的危急,使他震动;让他衰败,然后再来纠正他;为他设计一个征兆,然后经过操作使之应验;先拥戴推举他,然后闭塞他的耳目;扰乱他的思维,然后迷惑他的理智;(进而完全控制他,)这就是计谋。

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而无隙者也。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其身内,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深者危。无以人之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故阴道而阳取之也。

说到计谋的运用,公开谋划不如在私下里谋划,私下里谋划不如结伙谋划,结成亲密的一伙别人就无机可乘了。(计谋的运用,)遵守常规不如出人意料,出入意料的奇谋妙计实施起来就像流水一般不能停止。所以对君主进行游说时,必须与他谈论奇策;游说人臣时,必须与他谈论个人的切身利益。身在某一决策圈内,却把机密泄露到圈外,便会被疏远;你身在某一决策圈外,却过多地深入议论决策圈内的事,便会招致危险。不要把别人不喜欢的东西强加于人,不要拿别人不了解的事去说教别人。如果对方有某种嗜好,就要效仿以迎合他的兴趣;如果对方有厌恶什么,就要加以避讳。因此在暗处使用这些方法,会在明处得到回报。

故去之者,纵之,纵之者乘之。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故曰事贵制人,而不贵见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同 “现”)制于人者,制命也。故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以此观之,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

所以要除掉一个人,就要先放纵他,等到其放纵作恶而留下把柄时再顺理成章地控制他。自己的表情,要经常表现既不喜形于色也不怒目相对的样子,这样别人才敢把真实情况托付给你。(在用人方面,)可以了解的人,可以用;不可以了解的人,有谋略的人是不会用他的。所以说,做任何事崇尚制约别人,而不崇尚显露自己而被别人所制约。制约住了别人,就掌握了主动权;表现为被别人所制约,别人就会制约自己的命运。所以圣智之人的方法讲究“阴”,愚人的方式讲究“阳”。有智慧的人做事比较容易成功,而没有智慧的人想把事做成功就比较困难。由此看来,一旦国家灭亡了就很难再图存,而且一旦国家出现动荡就很难再图安定,这从另一方面说明无为(在没有违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去作为)且崇尚智谋是最重要的。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既用,(见,视也)可否,择事而为之,所以(所用;用来)自为也。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故先王(古代帝王。一般特指历史上尧舜禹汤文武几个有名的帝王)之道阴。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与深;圣人之制道,在隐与匿。”

智谋就要用在一般人不能知道的地方,并且要用在众人所看不见的地方。既然打算运用智谋,看可不可行,(可行的话)选择一些事情来做,用来为自己打算(好建功立业);见不可行,选择一些事情来做,用来为别人打算(好替人善后)。所以古代帝王都是隐秘地行事治世。俗话说:“天地的化生万物,表现在高深莫测;圣智之人的制约方法,在于隐匿不露。”

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道理(事情或论点的根据;理由)(将意思表达出来)于此之(意义;意思),则可与语。(遵循、听从)(获取,接受)此,则可以(1、通“够”,达到,及。2、目标,目的)远近之(劝导,教导)

运用智谋不仅要忠信、仁义,不过中正罢了;智谋的运用根据里表达出了这个意思,则可以与他谈论智谋。遵循并且能接受这个,则可以达到让远近的人都受到劝导的目的。

鬼谷子-权篇

说者,说之也;说之者,(资助;帮助)之也。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应对者,(善于)辞也;利辞者,轻论也。(确定)(合适;适宜)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也许,有时,表示不定的词)反覆(主要由于内心无明确目标而无法取舍导致抉择不定的状况),欲(彼此、交互,两方面都进行的)(退)也。难言者,却论(犹言反复论难)也;却论者,钓(细微的迹象;事情的苗头或预兆)也。

游说,就是为了说服别人;要说服别人,就要帮助到别人。修饰言辞,是为了借助言辞的力量说服别人;要借助言辞的力量说服别人,就要对言辞进行取舍和增减(以迎合对方心理)。回应对方的疑问和诘难,就要善于使用辞令(社交、外交场合中得体的应对言辞);善于使用辞令,就是使用简明扼要、明白流畅(简洁明快)的论调。确定合适的观点,就要把观点阐述明白,使对方明了我们的本意;要让对方明了我们的本意,就要用事实案例来加以验证说明。有时候言语反复,是想让彼此互相都退一步。说为难对方的话,就是反复谈论让对方为难的话题;反复谈论让对方为难的话题,是为了引诱对方将细微的内情暴露出来。

(用花言巧语谄媚)言者,(奉承;献媚)(求取;营求)忠;(谄媚)言者,(渊博,知道得多)而干智;(治理,镇压)言者,决而干勇;(qī,亲近,亲密)言者,权而干信;(通“诤”,争论;争讼)言者,反而干胜。先意(顺从,迎合)欲者,谄也;繁称文辞者,博也;纵舍不疑者,决也;策选(谋划选取)进谋者,权也;先(辨别)不足以(阻塞不通)(违,反对)者,反也。

佞言,即以花言巧语或谄言来求取忠名;谀言,即以貌似广博的虚浮之辞来求取智慧之名;平言,即以果决、直截了当的话来求取勇敢的名声;戚言,即替对方谋划选取各方进献的决策以求取信任;静言,即抓住对方的说辩缺陷而攻击对方言辞中的不足以求取善于取胜的名声。摸准了对方的心意再迎合对方的欲望去游说,就是“谄”;使用堆砌华丽的辞藻来充分论证自己的言辞,就是“博”;进退果断,该说则说,该止则止,毫不迟疑,就是“决”;替对方谋划选取各方进献的策略,就是“权”;先辨别出对方的说辩缺陷而后加以阻止和反对,就是“反”。

故口者,机关也,所以开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窥视,侦察)奸邪。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故繁言而不乱、翱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睹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指自以外的人或跟自己相对的环境)有不通者,圣人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者,有讳忌也。众口铄金,言有曲故也。

所以说口是人心的一个机关,是用来倾吐和遮蔽内心情感的。耳和目,是思想的辅助器官,用它来窥视侦察奸邪的人或事。所以说:口、耳、目三者应该协调呼应,并利用人性的规律展开行动。这样就可以做到:虽繁称言辞而思路不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说辩也不会迷失主方向,情况千变万化也不会有危险,其关键就在于看到了这个要点并认识到了其中的道理。所以对于没有眼睛的人,不能让他看到外界的各种事物;对于没有耳朵的人,不能让他听到外界的各种声音。如果不去游说人,就不能了解其内心想法以打开对方的心扉;如果不让人来游说,就不能接收获取对方的谋略。环境有不通畅的,圣智之人因此不去打主意。古人有言:“嘴可以用来吃饭,但不能用来乱说。”用嘴说出的话,是有忌讳的。所谓“众口铄金”,就是语言往往会歪曲真相的缘故。

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虫之捍也,必以坚厚;螫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知用其长,(这个;那个)谈者亦知其用而用也。

人之常情,只要说出话来就希望别人听从,只要办事情就盼望能够成功。所以有智慧的人决不会使用自己的短处,而去利用愚蠢者的长处,不用自己不擅长之处,而去利用愚蠢者的工巧之处,这样就不会陷于窘迫。谈论其中的有利之处,是想要发挥其中的长处;谈论其中的有害之处,是想要避开其中的短处。那些有甲壳的动物保护自己,一定是用自己坚厚的甲壳;那些有毒刺的动物进攻别人,一定是发挥自己的毒刺的威力。所以连禽兽都知道利用自己长处,这个谈话的人也应该知道自己长处的作用而加以运用。

故曰辞言有五:曰病、曰恐、曰忧、曰怒、曰喜。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恐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此五者,(实情)则用之,利则行之。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博者言依于辩,与辩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权力;权势),与富者言依于(尊崇,敬重),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愚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

所以说,说辩中的忌辞有五种:一是病态之言;二是恐惧之言;三是忧郁之言;四是愤怒之言;五是喜悦之言。病态之言就是说的话让人听后神气衰弱,精神不足;恐惧之言就是说的话让人听后肝肠寸断,没有了主见;忧郁之言就是说的话让人听后心情郁结,情感和思虑不畅通;愤怒之言就是说的话让人听后轻举妄动,言多狂悖;喜悦之言就是说的话让人听后自由散漫,没有重点。这五种言辞,只有在深入了解对方真实情况之后才能运用,并且只有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才可施行。所以游说有智谋的人要靠博识多闻的言辞,游说博识多闻的人要靠条理明晰的言辞,游说明辨事理的人要依靠要点明确的言辞,游说达官贵人要围绕权势来进行,游说富人时要以尊重的态度去对待他,游说贫穷的人要靠言辞中以利引诱,游说地位低下的人要靠我们谈话时态度谦恭,游说勇敢的人要靠我们谈话时表情果敢,游说愚蠢的人要靠对方容易理解的言辞。这些都是谈话的方法,然而不少人却常常背道而驰。

是故与智者言,将此以明之;与不智者言,将此以教之,而甚难为也。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日言不失其类,故此不乱。终日不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妄,听贵聪,智贵明,辞贵奇。

所以与聪明人谈话时,就要用这些方法去阐明道理;与不聪明的人谈话时,就要把这些方法教给他,然而事实上很难做到。所以谈话要多谈些共同话题,做事要多运用权变。因此即使整日谈话也不会失去共同话题,因此这个谈话过程不会混乱。整日不运用权变,也不会偏离谈话的主题。所以聪明贵在不轻举妄动,听事情贵在于心思灵敏,智慧贵在能够了解和看清楚事物,说辞、辩辞贵在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