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之恶

托克维尔曾经说过,权力无论如何产生、由多少人掌控,只要不受制约就必然作恶。不受制约的权力必然作恶。

托克维尔的这一历史洞见屡屡得到验证。然而这只是恶的一面,甚至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种恶必然伴随另外一种恶。

二战杀人狂魔艾西曼受审之时,著名的政治思想家阿伦特参与了这场审判。在阿伦特的笔下,艾西曼既不阴险,也不凶横,出口成章,彬彬有礼。他甚至宣称,他的一生都是按照德国著名思想家康德的道德律令而活。艾西曼反复强调,作为一名公民,他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当时国家法律所允许的。作为一名军人,他只是在服从和执行上级的命令。不过,法官们并没有采纳艾西曼的抗辩说辞,他们援引自然法指出。恶法非法,出于人的基本良知,他们应该拒绝执行。

阿伦特指出,恶的化身未必是狂暴的恶魔,如果缺乏思考力和判断力,每一个普通人都可能成为恶的代言人。

这就是为什么艾西曼举止这么优雅,做的恶却这么大,这就是平庸之恶。跟风从众、顺从体制、不愿思考,这是平庸之恶的三大特征。这是一种对自己思想的消除,对下达命令的无条件服从,对是非判断权利放弃的恶。

平庸之恶被谈论的很多,但阿伦特的原意其实是恶的平庸性。阿伦特认为,平庸之恶是丧失思考能力的结果。

这个诊断看上去很简洁,但细细推敲却有很多问题,比如人怎么就会丧失思考能力?丧失的是哪一种思考能力?

从艾西曼1300多页的日记和700多分钟的录音资料中。明显可以看出,艾西曼的智商非常高,怎么会没有思考能力?阿伦特的一生都在回答这个问题。在他的著作黑暗时代的人们和心灵生活中,阿伦特的意思并不是说艾西曼愚蠢,而是说艾西曼虽然满嘴套话,甚至还能自圆其说,听上去充满了国家、民族、正义、道德等等宏大的字眼,但却没有最基本的是非判断和道德判断。他只是在用满嘴的套话当作自己的盾牌和武器,用他们来抵挡现实,拒绝真正的思考。因为善是深度思考的结果,恶是肤浅认识的产物。

阿伦特接着说,当一个人拒绝深思,他便不再有能力做出道德判断和是非判断。为什么要做道德判断和是非判断?因为只是一味服从所谓的主流价值观,已经不能防止人们作恶。在不受制约的权力统治之下,价值观体系会被颠覆。一旦价值观体系被颠覆,人们便可以冠冕堂皇的作恶。比如把出卖朋友叫分清敌我,把落井下石叫划清界限,把揭发亲人叫站稳立场。

二战时期的德国把杀人等同于种族利益,只要是为了种族利益,杀手无寸铁的妇孺也能成为一种道德义务。如此一来,邪恶的行为便被包装在了平庸的价值观体系之下。等到绝大多数遵纪守法的民众接受和适应这个颠覆的体系之后,灾难自然难以避免。

正是针对这种困境,阿伦特才主张真正的道德不是循规蹈矩,而是做出自己独立的是非判断。但独立判断并不代表着一定正确,跟从主流价值观有章可循,但独立判断就得抛弃对既定规则的服从,就得放弃对既定权威的膜拜。所以独立判断也无法担保正确。而且还要面临。巨大的风险,比如顺从所谓的主流价值观,做对了当然好,做错了也能很方便的为自己辩护。这不怪我,大家都是这样。也就是说,有无数人一起分担错误的风险,即便出错,也可以通过法不责众来逃避责任。因此,越是底层的群众就越喜欢依附集体。

在审判艾西曼时,阿伦特还对整个犹太人族群进行了批判。犹太人的沉默和顺从也是罪恶的参与者和毁灭者。阿伦特指出,所有的不幸和灾难往往都是咎由自取,都是自己主动或被动选择配合的结果。主动源于愚昧和盲从,被动源于懦弱和同流。所以,平庸之恶并不是一两个人做到的,而是成千上万人合力的结果。正是他们的配合和沉默为恶人铺好了台阶,让恶人越来越有恃无恐。

在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想要承认自己是雪崩的罪魁祸首,但如果没有雪花,何来雪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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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法的三重境界

今天刷抖音时刷到了电影《英雄》的解说,《英雄》一片中最能体现中国传统文化的是“剑法”和“书法”,在叙述的四个故事中展现了剑法的三重境界:

第一重境界是人剑合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第二重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法内化到心境之中,秦王在宫殿中摆满了烛火就是为了感受心中之剑气;第三重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把恩怨和仇恨放下,用大胸怀去包容一切,关爱苍生,拥抱和平。

这三层关系层层递进,环环相扣,书法和剑法相融相生,传达出东方文化的含义,也是中国传统儒家文化的最好阐释。

再晚些时候,我又刷到了一个介绍军队特种兵的视频。这个视频里面,特种兵们经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超常训练,最后逐渐成为了武力超群的特种兵战士。他们曾经都是我的偶像,尤其当年热播的《我是特种兵》电视剧,我完整地看了好几遍。

在刷完这个特种兵的视频之后,我随口问了身边的一个退伍军人兄弟:“你们军队里最厉害的是武力超群的特种兵,那么比这些特种兵更厉害的是什么?”

这位兄弟摇了摇头,说不出。我告诉他:“比武力更厉害的是谋略!因为有谋略的人能驾驭武力超群的人。”

接着,我又问他:“比谋略更厉害的是什么?”

这位兄弟又摇了摇头,说不出。我接着告诉他:“最高谋略是道德!因为有道德的人能得到众多智谋之士的拥护。”

……

下班后,在地铁站乘车的时候,我突然悟到了这两个事的关联之处:

那些武力超群的特种兵,不就相当于剑法的第一重境界吗?人剑合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那些有谋略的人,不就相当于剑法的第二重境界吗?他们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法内化到心境之中,胸中自有雄兵百万。

那些有道德的人,不就相当于剑法的第三重境界吗?他们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用大胸怀包容一切,拥抱和平,使得人心归附!

庄子·说剑

昔赵文王喜剑,剑士夹门而客三千余人,日夜相击于前,死伤者岁百余人,好之不厌。如是三年,国衰,诸侯谋之。

太子悝患之,募左右曰:“孰能说王之意止剑士者,赐之千金。”

左右曰:“庄子当能。”

太子乃使人以千金奉庄子。庄子弗受,与使者俱,往见太子曰:“太子何以教周,赐周千金?”

太子曰:“闻夫子明圣,谨奉千金以币从者。夫子弗受,悝尚何敢言!”

庄子曰:“闻太子所欲用周者,欲绝王之喜好也。使臣上说大王而逆王意,下不当太子,则身刑而死,周尚安所事金乎?使臣上说大王,下当太子,赵国何求而不得也!”

太子曰:“然。吾王所见,唯剑士也。”

庄子曰:“诺!周善为剑。”

太子曰:“然吾王所见剑士,皆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王乃说之。今夫子必儒服而见王,事必大逆。”

庄子曰:“请治剑服。”治剑服三日,乃见太子。

太子乃与见王,王脱白刃待之。庄子入殿门不趋,见王不拜。王曰:“子欲何以教寡人,使太子先。”

曰:“臣闻大王喜剑,故以剑见王。”

王曰:“子之剑何能禁制?”

曰:“臣之剑,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

王大悦之,曰:“天下无敌矣!”

庄子曰:“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愿得试之。”

王曰:“夫子休就舍待命,令设戏请夫子。”

王乃校剑士七日,死伤者六十余人,得五六人,使奉剑于殿下,乃召庄子。王曰:“今日试使士敦剑。”

庄子曰:“望之久矣。”

王曰:“夫子所御杖,长短何如?”

曰:“臣之所奉皆可。然臣有三剑,唯王所用,请先言而后试。”

王曰:“愿闻三剑。”曰:“有天子剑,有诸侯剑,有庶人剑。”

王曰:“天子之剑何如?”曰:“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剑也。”

文王芒然自失,曰:“诸侯之剑何如?”曰:“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王曰:“庶人之剑何如?”曰:“庶人之剑,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剑,臣窃为大王薄之。”

王乃牵而上殿。宰人上食,王三环之。庄子曰:“大王安坐定气,剑事已毕奏矣。”于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剑士皆服毙自处也。

注解:

从前,赵文王喜好剑术,剑士聚集在他门下为客的有三千多人,日夜在文王面前相互击剑,一年死伤一百多人,文王依然喜好而不厌恶。这样过了三年,国势衰败。各国诸侯开始图谋攻取赵国。

太子悝感到很忧虑,便召集他的左右幕僚说:“谁能说服文王让他停止剑士的活动,就赐他千金。”

左右的人说:“庄子可以。”

于是太子派人以千金奉送庄子。庄子不接受,和使者一起去见太子,说:“太子对我有什么指教,赐给我千金?”

太子说:“听说先生圣明,谨奉千金送给先生的随从。先生不接受,我还怎么敢说呢?”

庄子说:“听说太子想让我做的是要断绝文王的喜好。如我向上劝说文王而违逆了文王的心意,向下又有负太子的委任,于是身受刑罚而死去,我还怎么用这千金呢?假使我对上说服了文王,向下符合太子的心意了,我向赵国要求什么而得不到呢?”

太子说:“好吧。我们文王所见的人,只有剑士。”

庄子说:“行!我善于用剑。”

太子说:“但是我们大王所见的剑士,都是头发蓬乱,鬓毛突出,低垂帽子,冠缨粗而乱,衣服后身短,瞪着眼睛而用语言互相责难,这样,大王就高兴。现在先生一定要穿着儒服去拜见文王,事情必然不顺当。”

庄子说:“请制作剑士的服装。”用三天的时间制作了剑士的服装,就去拜见太子。

太子便和庄子一起去见文王。文王拔出剑来等待他。庄子进殿门不急步走,见文王也不拜。文王说:“你要用什么指教我,让太子先向我介绍。”

庄子说:“我听说大王喜欢剑术,所以以剑来拜见大王。”

文王说:“你的剑术如何制服对手呢?”

答说:“我的剑术,十步杀一人,千里无阻挡。”

文王非常高兴地说:“天下无敌了。”

庄子说:“用剑术的方法是,先示人以空虚,给人可乘之机。发动在后,抢先击倒。希望试一试。”

文王说:“先生休息一下,到馆舍等候,让我安排剑术比赛后请先生。”于是文王让剑士较量了七天,死伤六十多人,选出五六人,让他们捧剑在宫殿下,于是去召庄子。

文王说:“今天请与剑士对剑。”

庄子说:“期待很久了。”

文王说:“先生所使用的剑,长短如何?”

庄子说:“我用的这些剑都可以。然而我有三种剑,任大王选用。请先说然后再比剑。”

文王说:“愿意听听这三种剑。”

庄子说:“有天子的剑,有诸侯的剑,有庶人的剑。”

文王说:“天子之剑是怎么样的?”

庄子说:“天子之剑,以燕谿的石城山做剑尖,以齐国的泰山做剑刃,以晋国和卫国做剑脊,以周王畿和宋国做剑环,以韩国和魏国做剑柄;用中原以外的四境来包扎,用四季来围裹,用渤海来缠绕,用恒山来做系带;靠五行来统驭,靠刑律和德教来论断;遵循阴阳的变化而进退,遵循春秋的时令而持延,遵循秋冬的到来而运行。这种剑,向前直刺一无阻挡,高高举起无物在上,按剑向下所向披靡,挥动起来旁若无物,向上割裂浮云,向下斩断地纪。这种剑一旦使用,可以匡正诸侯,使天下人全都归服。这就是天子之剑。”

赵文王听了茫然若失,说:“诸侯之剑怎么样?”

庄子说:“诸侯之剑,以智勇之士做剑尖,以清廉之士做剑刃,以贤良之士做剑脊,以忠诚圣明之士做剑环,以豪杰之士做剑柄。这种剑,向前直刺也一无阻挡,高高举起也无物在上,按剑向下也所向披靡,挥动起来也旁若无物;对上效法于天而顺应日月星辰,对下取法于地而顺应四时序列,居中则顺和民意而安定四方。这种剑一旦使用,就好像雷霆震撼四境之内,没有不归服而听从国君号令的。这就是诸侯之剑。”

文王说:“庶人之剑怎么样?”

庄子说:“庶人的剑,头发蓬乱而鬓毛突出,帽子低垂,冠缨粗而乱,衣服后身短,瞪着眼睛而用言语互相责难,在人面前互相攻击,上断人头,下断肝肺。这种庶人的剑,和斗鸡没有不同,性命绝于一旦,对国事无任何用处。现在大王拥有天子的地位而喜好庶人的剑术,我私下为大王鄙薄它。”

于是文王引庄子上殿,负责膳食的人端来饭菜,文王绕了三个圈。庄子说:“大王您安静坐下定住气息,关于剑术的事情我已上奏完了!”于是文王三个月没出宫门,剑士们都在他们的住处自杀了。

朱元璋的所有手下都没想到会被杀

朱元璋是货真价实的千古仁君,所以他的所有手下都没想到会被杀。

你看他对待政敌的态度就知道了。

陈友谅,那是生死仇人啊,跟他打了十年不止,最后陈友谅战死,朱元璋居然哭得抱头痛,把人葬得好好的,还亲自写碑。

张士诚,打得你死我活,死后也没剖尸灭祖,墓好好埋着,后人也没赶尽杀绝。

明玉珍*那边的儿子,还送去高丽养老。

谁这么干?哪个皇帝会对敌人这么讲情分?

这不是虚伪,这是他真的讲感情。

可问题就出在这,他对敌人仁至义尽,对兄弟更是情分到骨头里。

他早年是乞丐出身,吃过饿饭、要过饭,知道苦日子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当他有了点势力,身边的人,他都当亲兄弟一样对待。

可他没想到,这帮人不是亲兄弟,是山头,是大佬。

他们跟他一起打天下,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局有肉、有戏、有盼头。

他们不是臣子,是盟友,是带兵吃粮的大军阀。他们看上的是利益,不是忠诚。

他年轻时能压得住,是因为他手里有刀、前线在打仗、全国乱着,谁也不敢动。

但等到江山定了,敌人死的死、降的降,这帮人反倒开始动心思了。

他们开始讲功劳、分地盘、建班底,有些人甚至开始在地方上收买人心,兵权财权全掌着,根扎得比皇帝还深。

朱元璋不是没看见,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心里想的是,等朱标接班,这局就稳了。朱标是他亲手教出来的,是他最大的希望,仁厚有威信,武文双全。

他甚至在心里认定了,大明的根,能靠朱标扎下去。

可就是这个朱标,突然死了。

你说是病死的?

风寒?

谁信?

堂堂太子,出巡回来,身强体壮,说没就没,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朱元璋信不过,他自己都不信。

不是他多疑,是这个局太怪。

他一个皇帝,他的太子,居然会“突然病死”,而且所有侍从、所有医官,竟然全都说“没问题”。这事说出来,就像有人专门把绳子挂在了他心头。

他知道,这不是病,是局,是有人不想让朱标接班,是有人在动手。

他刚想调查,秦王朱樉也死了。

这个儿子,是他安排在西安的,是镇西大将,是另一个储备人选。

死因?

中毒,尸体发黑,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再不久,晋王朱㳇又死了,也是壮年暴毙。

一个两个三个,全是手握重兵、可堪大用的儿子,全是死得蹊跷,死得古怪,死得让人背脊发凉。

你说这是天意?

这是巧合?

这不是巧合,这是斩草,这是清场。

他看明白了,他还能在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敢动太子、敢下毒、敢谋划,那等他死了呢?

他的太孙朱允炆,那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读书不错,心性也还单纯,可你让他面对这帮人,他能撑得住吗?

连他最疼的儿子都护不住,你指望他孙子靠什么来镇得住局?

他那时候已经六十多了,眼睛开始花了,身子也不比从前。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他想过立燕王朱棣,毕竟有威望、有兵有才,可他一想起马皇后,一想起朱标,心就软了。

他觉得这是对不起长子,对不起发妻。

他终究还是立了朱允炆。

可他知道,他这个决定一出,就是拿孙子当诱饵,放到狼窝里。

他自己建的局,他自己清不完的尾巴,到头来全得这个孩子去面对。

他不忍。

他没法看着孙子送命。

怎么办?

他只有一条路。

杀得干干净净。

蓝玉,兵权在手,杀。

胡惟庸,集团盘根,杀。

李善长,资历太老,杀。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曾救他性命、帮他打江山,他知道,他比谁都记得。

他杀这些人,不是因为他们不忠,而是因为他不知道他们哪天会变得不忠。

他来不及甄别了,他老了,他快死了,他没时间了。

这时候你再去想“宽仁”二字,是害人。

他不狠,死的是朱允炆,是他的子孙,是老百姓,是大明这摊子江山。

有人说他杀功臣是滥杀,是报复,是不念旧情。这话你听听就好。

一个念旧情的人,才会撑着不杀撑了几十年。一个没情的人,早就挥刀了,哪还等朱标死了才动手?

有人说他杀得太多,可你看他杀的都是谁?是那帮在地方扎根几十年、不听调令、私下调兵、秘密筹粮的人,是那帮嘴上说“听圣上号令”,私下却收买人心、结交宗室的人。

你让这种人活着迎接太孙?

开什么玩笑。

他不是狠,他是怕。

他怕的不是政变,是怕他死后这片土地又回到群雄割据、民不聊生、战乱四起的样子。

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不是为了拿来被这帮人分掉的。

他要的是朱家天下,是太孙顺利接班,是大明二百年太平。

可他知道,他要的不可能靠讲道理得来。

他太懂人了,他知道这世上的人心,最讲的不是义,而是利。

他再仁,再讲感情,都架不住利益翻脸。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哪怕背负万世骂名,也要把毒根一刀一刀砍掉。

你说他最后痛不痛?

他最疼的儿子死了,他最信的兄弟一个个自己亲手砍了,他想留的制度还是没守住。

他死后,朱棣掀桌子,靖难之役打得风雨飘摇。他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这一生,打过多少仗都没输过,最后却输在了人心。

但你真能说他错了吗?

你要是站在他的位置,你会怎么选?

你能忍着眼瞎,听着风声,一个个兄弟清点、儿子入土,最后把一个还没成年的孙子送上皇位,对着一群野心勃勃的大佬们说:“你们得守规矩”?

他信不过人,他太了解人。

朱元璋杀功臣,不是为了巩固皇权,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给太孙一个有机会活下去的起点。他一刀刀砍下去的,是一群可能在他死后让朝堂翻盘的人,是一整套旧时代的腐朽思维,是“我打天下,我说了算”的那种王朝毒瘤。

可他终究没砍干净。

地主没杀够,文官没清透,制度也还留了漏洞。东林党后来崛起、文人集团玩道德、玩清流、玩笔仗,皇帝一个个被架空,国家一步步被抽空。到崇祯上吊那天,其实都在重复他早就看见的局。

朱元璋狠,但他不是为了自己狠。

他狠,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狠,别人就会更狠。

他不动刀,后人就得拿命来填。

他不是一个“仁圣”皇帝,他是一个明知道世道有毒,却还敢亲手去刮骨疗毒的人。

他活得粗糙,但活得清醒。

他砍的是旧秩序,是人心里的那点侥幸,是“靠功劳夺天下”的幻想。

他想要的是一个皇帝说话能管用的国家,是一个子孙能稳坐江山的江山。

所以到今天你再骂他“狠”,我只想问一句,如果你是他,你看着你最疼的儿子、最有能力的儿子、最重要的儿子,一个接一个地死得蹊跷,你还会犹豫吗?

他没得选。

朱元璋这一生,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天下再乱,子孙再亡,百姓再苦。

他活着,就替所有人把最脏、最累、最狠的事全干了。

他死后,骂名我来背,但江山你们得给我守好。这才是他最后的狠话。

也是他这一生最后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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