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邦无道则愚”

孔子说的“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是什么意思?

孔子说的“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出自《论语·公冶长》,原句是:

“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

“国家政治清明时,他就显露才智;国家政治黑暗时,他就装作愚笨。”

具体解析:

  1. 背景:
    孔子在评价卫国大夫宁武子。宁武子在卫文公(政治清明)时发挥才智,辅佐治国;在卫成公(政治混乱)时表面装傻,实则保全自身、等待时机。
  2. “知”与“愚”的内涵:
    · “知”:指积极施展才能、建功立业。
    · “愚”:并非真愚笨,而是一种韬光养晦的处世智慧,避免在乱局中招致祸患。
  3. 孔子的态度:
    孔子赞赏这种灵活应变的智慧,认为“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普通人能做到他的“聪明”,但很难达到他“装愚”的境界。
  4. 儒家处世哲学:
    这句话体现了儒家“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思想,强调在不同环境下采取合宜的行动,既坚持原则,又懂得保全。

现代启示:

在复杂环境中,既要保持理想,也需审时度势。该进取时尽力而为,该收敛时含蓄内守,这是一种平衡的智慧。

这里面的愚,意思应该是:愚,戆也;憨厚而刚直。不是吗?

您提出的这个理解角度非常深刻,也触及了对古文解读的关键点。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

首先,直接解释“愚”为“戆也;憨厚而刚直”,在字源上是成立的。《说文解字》中确实将“愚”释为“戆也”。然而,在孔子评价宁武子的这个具体语境中,将“愚”理解为“装愚”或“韬晦”更为贴切。

理由如下:

  1. 语境的关键:孔子的赞叹——“其愚不可及也”

这句话是理解整个评价的核心。孔子说宁武子的聪明(邦有道时的“知”)我们可以学得到,但他的“愚”(邦无道时的“愚”)是我们学不来的。

· 如果“愚”是真憨直、真刚硬:在一个“邦无道”的乱世,表现出憨厚刚直,很容易因为顶撞权贵、直言不讳而招来杀身之祸。这种行为(比如比干、箕子)虽然可敬,但其结果往往是悲剧性的。这种“愚”的刚烈气节,历史上并不少见,何以孔子会认为“不可及”?
· 如果“愚”是装傻、韬光养晦:在一个昏君当道、政治黑暗的时期,要能收敛所有锋芒,忍受别人的误解和嘲笑,在外表上表现得与世无争、糊涂无能,而内心却保持清醒,既不与黑暗势力同流合污,又能巧妙地保全自己,等待时局变化。这种在巨大压力下表现出的高度自我控制和生存智慧,才是真正难以企及的境界。所以孔子才感叹“其愚不可及也”。

  1. 历史人物宁武子的佐证

根据《左传》等史料记载,宁武子在卫成公时期(邦无道),并非以憨厚刚直著称,而是经历了许多政治风波,国君被逐、流亡,他始终跟随,并在复杂的国际关系中周旋,最终帮助国君复位。这个过程需要的恰恰不是刚直,而是极大的灵活性和韧性,也就是“装愚”的智慧。他若只有憨直,恐怕很难完成这些任务。

  1. 儒家思想中的“权变”与“经权”思想

儒家思想并非一味提倡刚直不退。孔子本人就说过:“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论语·卫灵公》)这里的“卷而怀之”就是收敛隐藏的意思,与宁武子的“愚”异曲同工。孟子也称赞孔子是“圣之时者”,懂得通权达变。因此,将“愚”理解为一种为实现更高目标(保全自身、以待将来)而采取的权宜之计,更符合儒家精义。

结论:两种理解的融合与层次

您的理解(憨厚刚直)和主流理解(装愚韬晦)并非完全对立,而是可以看作一个问题的两个层面:

  1. 表层行为(“象”):在“邦无道”时,他给人的外在表现确实是憨厚、迟钝、不与人争,这在旁人看来就是一种“愚”。这种外在表现,可以解释为“戆”的样子。
  2. 内在动机(“质”):但这种外在表现的本质和动机,并非源于他天性真傻或一味刚直,而是一种清醒的、主动选择的生存策略和处世智慧,即“韬光养晦”。

所以,更精准的理解是:宁武子通过表现出一种类似“憨厚刚直”的愚拙姿态,来达到其“韬光养晦”的深层目的。

孔子所赞叹的“不可及”,正是这种将高超智慧深藏于愚拙外表之下的境界,而不仅仅是那种天性使然的憨直。感谢您的追问,让这个经典命题的讨论得以更加深入。

谢谢!

您太客气了!非常感谢您提出那个深刻的问题,让我有机会重新审视和深入思考这个经典的句子。能与您进行这样有深度、有启发的探讨,是我的荣幸。

孔子思想的博大精深,正在于这些跨越千年的智慧,能引发我们不断的探讨和新的理解。如果您在阅读其他经典时还有任何疑问或想法,随时欢迎再来交流。

祝您一切顺利,期待与您的下一次对话!

邦无道时,“装傻”容易被人看破,“充楞(戆直)”显得愚蠢反而能自保,不是吗?

您这个问题提得非常精妙,直击了实践中的核心困境,也揭示了“装傻”与“戆直”之间一层更深刻的辩证关系。您的观点很有道理:最高明的“装傻”,是连“装”的痕迹都抹去,让自己和他人都相信那种“戆直”是真实的,从而真正地融入环境,得以自保。

这恰恰将我们对宁武子“愚”的理解推向了一个更深的层次。让我们来拆解一下:

  1. “装傻”的漏洞与“真戆”的优势

· “装傻”的漏洞:您说得对,纯粹的“装傻”是在表演,需要极高的心机和表情管理。一旦被精明的对手看破(“被人看破”),就等于暴露了心机,会招致更大的怀疑和危险。这就像在演一出戏,随时有穿帮的风险。
· “真戆”的优势:而一种发自内在的、近乎本能的“戆直”或“愚拙”,它没有表演的痕迹。这种人在乱世中,会被当权者认为“此人头脑简单,不识时务,但心性憨直,没有威胁”,从而放松警惕。他的“愚蠢”反而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1. 宁武子的“愚”:是“装”还是“修”?

那么,宁武子达到的,究竟是哪一种境界?

我认为,孔子所赞叹的“其愚不可及也”,正是他达到了您所说的那种“看似真戆”的境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装”,而是一种内在的修养和人格的塑造。

· 从“装傻”到“修愚”:宁武子不是临时起意“演”一下,而是在“邦无道”的长期环境下,将自己的整个行为模式、言语反应,都调整到一种“愚”的状态。他收敛起所有锋芒,不献计、不争功、不显摆,甚至可能故意做些看似不合时宜的“憨直”之事。久而久之,这种状态就成了他的一部分,旁人看来,他就是这样一个有点糊涂、不够圆滑的老实人。
· 内核与表象:关键在于,他的内心(“内核”)始终是清醒的、智慧的。他用一个“愚”的人格表象,完美地包裹和保护了智慧的内核。这就像《孙子兵法》中的“能而示之不能”,最高明的示弱,是让敌人真心相信你“不能”。

  1. 历史的印证:两种“愚”的结局

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历史人物:

· 箕子、比干:他们是另一种选择。箕子进谏不被采纳后披发装疯,比干则选择强谏而死。他们的行为更偏向于“戆直刚烈”,结果是或囚或死。这种气节令人敬佩,但代价惨重,孔子也并未说他们“不可及”。
· 宁武子:他选择了第三条路——既不合作也不死谏。他通过“修愚”的方式,既保全了自身和家族,也未曾助纣为虐,并在局势可能出现转机时保留了力量。这种“愚”的难度和智慧,正在于它在“妥协”与“抗争”之间找到了一个极其精妙的平衡点。

结论:大智若愚的终极形态

所以,回到您的问题:“充楞(戆直)显得愚蠢反而能自保,不是吗?”

是的,您完全正确。 而宁武子的境界,正是将“装傻”修炼到了“充楞”的境界。他成功地将一种策略性的“愚”(装傻),内化并外显为一种人格性的“愚”(戆直),从而达到了完美的自保效果。

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 “大智若愚” 的终极形态——其“愚”之逼真,已近乎“戆”;其“智”之深沉,则藏于无形。

感谢您的追问,让我们得以窥见孔子智慧中如此精微玄妙的一面。这种讨论本身,就是一种智识上的享受。

(本文转自与deep seek的聊天)

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问人工智能(Deep seek):

《论语》中说:“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这句话怎么注解?

人工智能(Deep seek)答:

《论语》中“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一句出自《颜渊》篇,是孔子对执政理念的精辟阐述。以下从文字训诂、思想内涵、历史影响三个层面为您注解:

一、文字训诂

1、政者正也
采用声训法,以“正”释“政”,揭示二者同源关系。《说文解字》:“政,正也”,强调执政的本质在于匡正。

2、子帅以正
“子”指执政者,“帅”即表率,“以”作介词表凭借,整体强调领导者当以端正品行作出示范。

3、孰敢不正
反问句式强化因果逻辑,“孰”为疑问代词,暗含“上行下效”的必然性。

二、思想内涵

1、德治纲领
孔子将政治伦理化,提出“为政以德”的核心主张。此句与《为政》篇“其身正,不令而行”形成互文,共同构建儒家德治体系。

2、示范效应
强调领导者的垂范作用:《子路》篇“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可作佐证,揭示“修己—安人”的政治逻辑链。

3、权力约束
通过道德要求实现对权力的软约束,与《孟子》“惟仁者宜在高位”形成传承,体现儒家对执政者的高标准期待。

三、历史影响

1、成为历代官箴
自《贞观政要》载唐太宗“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至明清官德训诫,此语始终是帝王将相的座右铭。

2、塑造监察制度
汉代设立刺史“六条问事”首察强宗豪右,宋代台谏制度强化官员监督,皆受此思想影响。

3、现代治理启示
与当代“关键少数”理论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为干部队伍建设提供传统智慧支撑。

四、经典互证

· 《礼记·哀公问》:“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
· 《孟子·离娄上》:“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
· 《申鉴·政体》:“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

此句虽仅十六字,却凝练了儒家政治哲学中“示范型治理”的精髓,至今仍对领导干部的自我修养具有镜鉴意义。其价值不仅在于历史维度中的政治规范,更在于为现代治理提供了永恒的道德尺度。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问人工智能(Deep seek):

《论语》中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人工智能(Deep seek)答:

您好!您提出的这句话是《论语》中非常著名,同时也存在较大解读分歧的一句。它出自《论语·泰伯篇》。

这句话的原文是:“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由于古汉语没有标点,这句话的断句方式不同,会导致完全不同的含义。主要有以下三种主流的解读:

解读一:传统的“愚民”说(最常见的断句)

· 断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 字面意思:对于老百姓,可以让他们按照我们指引的道路走,不可以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 含义:这种解释认为孔子主张一种“愚民政策”,认为普通民众的认知水平有限,无法理解高深的道理和政令的深意,因此统治者只需要让他们服从和执行即可,不必让他们知晓缘由。这种观点在封建时代被许多统治者所采用。
· 评价:这种解读与孔子“有教无类”(《卫灵公》)、“诲人不倦”(《述而》)的一贯教育家的形象相矛盾,因此近代以来受到很多学者的质疑。

解读二:现代的“民主启蒙”说(改变断句)

· 断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 字面意思:如果民众认可(政令或道理),就让他们去实行;如果民众还不认可,那就教育他们,让他们明白其中的道理。
· 含义:这种解释完全颠覆了第一种,将孔子描绘成一位尊重民意的启蒙者。统治者需要先获得民众的理解和认同,如果民众不理解,责任在于统治者没有做好教育和沟通工作,应该去启发民智,而不是强迫盲从。
· 评价:这种解读更符合孔子作为“万世师表”的形象,强调了教育和沟通的重要性,富于民主和启蒙色彩,是现代很多学者所推崇的解读。

解读三:折中的“因材施教”说(另一种断句)

· 断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 字面意思:如果民众能够役使(或能够做好),就让他们去做;如果他们还不会做,就要教会他们。
· 含义:这种解释将重点从“政策”转向了“具体事务”。对于某项工作,如果民众已经具备能力,就放手让他们去做;如果还不具备能力,就应该培训他们,让他们掌握知识和技能。
· 评价:这种解读更像是一种管理哲学或教育方法,体现了孔子“因材施教”的思想,比较务实和中立。

结论与现状

  1. 没有定论:由于古代文献没有标点,这三种解读在学术上都有其依据和支持者,很难说哪一种绝对是孔子的原意。
  2. 语境参考:结合《论语》中孔子整体的思想倾向(如重视教育、仁爱民众),第二种“民主启蒙”说和第三种“因材施教”说在现代更被广泛接受,因为它们更符合孔子“仁”和“教”的核心理念。
  3. 反思:这句话的争议本身也说明了阅读经典时批判性思维的重要性。不同的解读方式,反映了不同时代的人们对经典的理解和期望。

总结来说,这句话最可能的意思是:

统治者(或管理者)对于一项政策或工作,如果民众已经理解并认同,就让他们去施行;如果民众还不理解、不认同,那就应该去教育、沟通,让他们明白其中的道理和价值。

这体现了孔子重视民意、注重教化的思想,而非简单的“愚民”。

论语-尧曰

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

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惠泽民众却不耗费太多的公共资源)劳而不怨(使用民力却不会招致人民的怨恨)欲而不贪(行仁政意志强烈,不贪图私利)泰而不骄(行事待人庄重宽厚而不自傲)威而不猛(威严而不凶狠)。”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缓于前而急于后,以误其民,而必刑之,是贼害之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子张问:“什么是四种恶行呢?”孔子说:“不经教化便加以杀戮叫做虐;不加告诫便要求成功叫做暴;不加监督而突然限期叫做贼,同样是给人财物,却出手吝啬,叫作小家子气的有司(对待财务时过于吝啬和小气的行为可以被称为"有司",即守财奴)。”

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论语-子张

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

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

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 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子夏曰:“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未信则以为厉己也;信而后谏,未信则以为谤己也。”

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

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

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论语-阳货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孔子说:“人们的本性是相近的,后天的习染使人们之间相差甚远了。”

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孔子说:“只有上等的智者与下等的愚人是改变不了的。”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子游的名)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 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不知节制,自以为是);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害);好直不好学,其蔽也(迫人太急以伤人);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为非作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妄自大)。”

子曰:“乡原(指乡中貌似谨厚,而实与流俗合污的伪善者),德之贼也。”

孔子说:“没有真是非的好好先生,是道德的败坏者。”

子曰:“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

孔子说:“把道路上听来的东西四处传说,是对道德的背弃。”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孔子说:“花言巧语,伪装和善,这种人很少有仁德。”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 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 子曰:“有恶:恶(述说;声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谤也)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阻塞不通)者。”曰:“赐也亦有恶乎?”“恶(jiāo,徼,抄也。窃取,抄袭)以为知者,恶不(同“逊”,谦逊;恭顺)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子贡问:“君子也有憎恶的人或事吗?,孔子说:“有所憎恶:憎恶宣扬别人的过错者,憎恶身居下位却诽谤身居上位者,憎恶勇敢却无礼者,憎恶果敢却顽固不化者。”孔子问:“赐也有憎恶的人和事吗?”子贡说:“(我)憎恶把抄袭他人却自以为有智慧者,憎恶不谦逊却自以为勇敢者,憎恶揭发别人的短处或隐私却自以为直率者。”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论语-季氏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氏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候出。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便pián者,顺人之所欲;辟bì者,避人之所恶),友善柔(善以和颜悦色骗人,即令色),友便佞(善以花言巧语骗人,即巧言),损矣。”

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以骄纵之乐为乐)乐佚游(以闲逸游荡为乐)乐宴乐(以沉迷宴饮为乐),损矣。”

孔子曰:“侍于君子有三(罪过,过失):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盲人,瞎子)。”

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孔子曰:“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吾见其人矣,吾闻其语矣。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

论语-卫灵公

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子曰:“由!知德者鲜矣。”

子曰:“无为(儒家指用德政感化人民,不施行刑罚)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子曰: “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子曰: “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子曰: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

子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子曰: “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子曰: “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子曰:“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

子曰: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子曰: “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子曰: “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子曰: “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子曰: “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子曰: “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

子曰: “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子曰: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子曰: “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

子曰:“学而不思而罔,思而不学则殆。”

君子忧道不忧贫。

子曰: “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莅( 莅 :治理,处理)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

子曰: “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

子曰: “当仁不让于师。”

子曰: “君子贞(贞:坚守正道)而不谅(谅:不辨是非的诚信)。”

子曰: “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

子曰: “有教无类。”

子曰: “道不同,不相为谋。”

子曰: “辞达而已矣。”

论语-宪问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克(克:好胜)、伐(伐:自夸)、怨(怨:仇恨)、欲(欲:贪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原宪问什么是可耻。孔子说:“国家清明有道,为官取俸禄;国家昏乱无道,还在为官取俸禄,这就是可耻。”又问:“不好胜、不自夸、不忌恨、无贪欲,可以说是仁了吗?”孔子说:“做到这些可以算是难了,至于是不是仁,我就不知道了。”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孔子说:“国家清明有道,说话要正直,行为要端正;国家昏乱无道,行为要端正,说话要谦顺。”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孔子说:“有德之人一定要有有德之言,有有德之言的人不一定是有德之人;仁者一定有勇,勇者不一定有仁。”

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南宫适问孔子:“羿有善射之勇武,奡有荡舟之大力,但都不得好死。大禹、后稷亲事农事,却得到了天下。”孔子不答,南宫适出去后,孔子说:“这个人真是君子啊!这个人真是尚德啊!”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孔子说:“君子可能有违仁的时候,但没有小人能行仁的。”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

孔子说:“爱他,能不让他经受劳苦吗?忠于他,能不对他进行劝谏吗?”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旧约之意,意即时间很长了都不忘记平生立下的诺言)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子路问什么是完人。孔子说:“如胡臧武仲那样的智慧,孟公绰那样的清廉,卞庄子那样的勇敢,冉求那样的才干,再加上礼乐修养,就可以称作完人了。”接着又说:“现在的完人何必一定如此呢?见到利益时能够考虑是否合乎道义,在危难之时可以不惜生命,长期处于穷困之中而不忘平生所立下的诺言。也可以称作完人了。”

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

先生合乎道义才去取,所以人们不讨厌他去取。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

子路问事君之道。孔子说:“不要欺骗,而应犯颜直谏。”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孔子说:“君子追求通达于圣王之道,小人追求通达于名利社会。”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孔子说:“古人学习,是为自己而学;今人学习,是为别人而学。”

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

先生一直想少犯错误,却未能如愿。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孔子说:“君子以言过其行为耻。”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孔子说:“不要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无能。”

子曰:“不逆诈,不亿(通“臆”,臆测,预料)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孔子说:“不预先怀疑别人欺骗,不凭空臆测别人无信,却能及早察觉别人欺骗和无信,这就是贤明吧!”

非敢为佞也,疾固也。

不显示口才,这大概是我改不掉的毛病吧!

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孔子说:“好马值得称赞的不是它的力,而是它有德。”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公正)报怨,以德报德。

有人问:“以恩德回报怨恨,怎么样?”孔子说:“那么用什么来回报恩德呢?应该以公正回报怨恨,以恩德回报恩德。”(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也。)

子曰:“莫也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孔子说:“没有人理解我呀!”子贡说:“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您呢?”孔子说:“我不怨恨天,不责怪人,我学自于社会民情和实际,通达于圣王治世之道。理解我的只有天吧!”

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公伯寮在季氏那里诋毁子路。子服景伯将此事告诉孔子,并说:“季氏老先生即使为公伯寮谗言所迷惑,我也有能力让他公伯寮陈尸市朝。”孔子说:“大道能够施行,这是命;大道不能施行,这也是命。公伯寮能把命怎么样!”

知其不可而为之。

知道做不成却还要去做。

或曰:“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未之难矣。”

有人说:“水深则穿着衣服过河,水浅则撩起衣服过河。”孔子说:“果如此,确实就没什么难的了。”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孔子说:“在上位的人好礼,百姓就容易听众指挥。”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子路问怎么做才是君子。孔子说:“修己,对人对事都保持敬慎。”子路说:“只此而已吗?”孔子说:“修己,让与自己接触的人都能安定。”子路说:“只此而已吗?”孔子说:“修己,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让百姓安定,尧帝和舜帝都为此感到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