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基本归因错误

心理学里有一个名词,叫基本归因错误。它是指个体在归因时低估情景因素作用的倾向。人们在归因时存在一个普遍性的问题, 在我们以第三者的身份对他人行为进行归因的时候,往往会倾向于把别人的行为归因为其内在因素,而低估了环境因素的影响。我们会而我们评价自己时,我们通常把成功归因于自身内在因素,而把失败归因于环境。基本归因错误引起了我的思考,到底是环境重要还是内在因素重要呢?环境因素和内在因素如何能良性互动?

首先,让我们抛开我和物,从第三者的视角来思考。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且可知,而不可为。”

儒家说:“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佛家说:“心能转物即同如来。”

道家说:“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弗与,善用人者为之下。”“胜人者有力也,自胜者强也。”

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兵家、儒家、佛家、道家都提到要战胜环境就要先了解自己,做好自己,然后等待外界环境的变化而战胜环境。

然后让我们以我(自身)的角度来思考。

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孙子先谈的知彼,后讲的知己,彼就是指所处的环境。首先作为我自己,我为了生存,首先我要了解自己所处的生存环境;然后同样重要的是知己,我要了解自己的优缺点,最后在了解环境并且了解自己的情况下审时度势,做出最有利于生存的决策。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人有五感,其目的在于感知环境,然后对感知到的生存环境做出判断,接着自身才做出适应性的调整。

易经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指内部的心境,阳指外部的环境。心境与环境互相联接,互相影响,最后互相适应。因此可见,正确的逻辑思路应该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要不断地认知所处的环境,然后及时地对心态作出调整,接着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调整,以便更好地适应环境,融入环境,使心态与环境重新达到平衡,最后生存下来。这即是道家的自然。

修己、修心、修身、修道

读过《孙子兵法》、《鬼谷子》、《易经》以后,再回过头来读《孙子兵法》发现:用兵打仗就和人生一样,都是在不断地做选择题。

兵法中有哪些选项呢?阴阳、寒暑、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奇正、虚实、专分、攻守、迂直、利害、全破、治乱、近远、静哗、饱饥、锐惰、勇怯、众寡、胜败等等。选择你要走的道,然后全力地去做。

这里面不得不说到,我们如何做出正确的决断和选择呢?观察、判断、决策、执行四步骤中,观察是第一位的。所以孙子在《孙子兵法》中非常多次数地提到了“知”,最典型的一句话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己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殆。”所以做判断之前,要有认真的观察、信息收集的过程。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信息混杂,更何况竞争对手会传递假信息误导你。那如何在这里海量的信息中找出关键的、有用的信息呢?这很大程度要凭借“将”的个人素质,毕竟信息摆在那,最后还需要人来决策。我们可以通过心理学、运筹学、统计学、博弈等学科的综合运用来作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决定战争胜负的决策因素是人,具备智、信、仁、勇、严各方面素质的有道之人可以充分发挥出自身优势,做到先为不可胜。所以孙子、释迦牟尼、孔子、老子都告诉我们: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修己、修心、修身、修道!

深度反思脑机增强的人文风险

脑机接口作为一种特殊的信息交互与响应技术,可以通过建立人脑与外界设备的信息通路来实现跨越硅碳边界的“心物连接”活动,从而实现人类增强。在人类增强技术体系中,此类增强也被称为脑机增强。脑机增强引发的各种人文风险俨然成为实现“人—技”和谐蓝图的阻力,要推动其沿着人文轨道发展,需要严肃审究。总体而言,脑机增强背景下的人文风险,包括个体层面的尊严贬损风险、集体层面的价值受抑风险和社会整体层面的身份认同风险。

从个体层面而言,脑机增强下的主体在借助技术手段实现机能逾越的同时,往往也伴随着严重的个体尊严贬损风险。而这种尊严贬损,主要体现在“难以自为”与“难以自维”两个方面。一方面,“难以自为”可以被解读为一种脑机增强背景下的主体意向紊乱。比如,有实验表明,利用电极仿真患者大脑,对情绪的稳定可以起到明显的增强效用,但存在着扭曲主体心理常态,左右患者自由意志的危害。换言之,脑机增强下的主体容易在技术裹挟下变成一具“身不由己”的“提线木偶”。另一方面,这种“难以自为”还体现为一种人文矮化现象。比如,脑机增强背景下的主体为达到操纵的精准无误,追求机能上升所带来的绝对效力,被迫放逐原本那一套生动活泼的表述方式,代替以简单冷漠的运算符号和操作指令。这种“唯结果导向”的增强,实则为主体对于机体“野性”的让渡结果。“难以自维”则主要表现在“脑信息泄露”现象中。对此,希尔特(Elisabeth Hildt)重点谈论了脑机接口所诱发的隐私风险问题,并提出“人脑中的芯片是否会成为某种不受控的‘间谍’工具”,“外界是否会在未经携带者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对人脑信息进行调查”等问题。换言之,在脑机增强背景下,主体维系自身信息安全的壁垒已出现裂痕。以上种种,都是增强主体尊严贬损的具体表现。

从集体层面而言,脑机增强群体中广泛存在价值受抑的风险。其一,这种价值受抑表现为群体的去多元化趋势,即“同质化”现象。克莱因(Eran Klein)在案例研究中指出,主体在完成脑机接口芯片植入后,产生了行为习惯、心理状态甚至叙事身份上的“麻木感”,而这种麻木感将进一步引导同质化现象的产生。在脑机增强的作用下,个体会理所当然地选择“最优”规划方案、“最理性”行为模式和“最高效”学习路径,进而塑造出高度同质的脑机增强群体,原本多元有机的文化孕育或翻入单一而空洞的“二进制”篇章。其二,价值受抑还表现为脑机增强群体的本体“退化”,即“增强下的削弱”。这首先是主体意志品质的削弱。随着增强主体对设备的依赖程度不断加深,后天所形成的正向价值观念与精神品格也将在纯粹的效能洪流中淡化乃至扭曲。在技术异化语境下,“有志者,事竟成”或将被“有智能者,事竟成”所取代。再有就是“原始机能”的萎缩。在脑机接口“代办一切”的时代,同样意味着增强群体的“低智”时代。人们在享受脑机接口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付出了高昂的成本。随着时间的推移,“用进废退”的机制,或在人类群体智能的极化中得以呈现。

从社会整体层面而言,脑机接口面向社会的增强应用将带来严峻的“身份认同”风险。围绕身份认同,可以衍生出两个更为具体的追问,即“脑机增强群体如何自定义”和“社会其他群体是否再定义”。第一个问题实则指向了增强主体的自我认知风险。碳基与硅基在物理上的组装并不意味着精神上的契合。在现实情况下,人机交互中难以规避的“错位感”和“疏离感”往往会导致增强主体的自我认知障碍,使其无法正常地完成一个连贯的自我叙事。更为严谨地说,在脑机增强背景下,行为主体的自我认知还存在较高的不稳定性。比如,在脑机设备的执行过程与主体指令高度契合的情况下,主体的自我接纳程度较高;当二者出现滞后性乃至差异性时,主体便很难去认知这个“似是而非”的自我。关于第二个问题,实则指向了社会整体的认知风险。一方面,面对脑机增强群体,社会其他群体有可能出现“过敏”症状,出于恐惧和不信任,脑机增强群体则有可能在社会“排异”中被边缘化。另一方面,社会其他群体亦有可能表现出麻痹甚至崇拜的态度,那么原先所构建的社会稳态秩序就会变得岌岌可危,关于“人”的形而上学问题也许会高高悬置于“后人类”上空。

从人类增强技术的发展历程来看,这类与人本身息息相关的技术可以梳理出一条“具身—离身—再具身”形式的清晰脉络。最初的增强形式,是主体内向维度的身体技能开采;随着技术的发展,进而外化为工具的加持、机械的自运转;而随着“汇聚技术”浪潮的到来,脑机接口又一次将技术拉回到身体框架之内,而这种技术“再具身”的增强模式,也必然在提供技能逾越的同时加剧本体的依附性和从属性。从生命进化路径来看,泰格马克(Max Tegmark)在《生命3.0》中构建出了一种“技术进化”取代“本体进化”的全新阶段。其中,生命3.0版本即“生命体可以重塑自身的软件与硬件,不再等待进化带来的恩赐”。然而,这种纯粹依赖于技术加持的生命进化模式也暴露出“高速而不高质”的困点。综合上述两类视角,脑机增强极有可能在“高度具身”的作用模式和“高速迭代”的演进逻辑中形成“技术有作为,本体不作为”的增强惯性,从而不断被削减固有价值,侵蚀主体地位。到那时,脑机增强下的群体或将在这种隐蔽而充满诱惑的增强惯性下,彻底放弃自我增值,而成为技术的附庸体。可以说,在脑机增强惯性的驱使下,“增强之我”与“本真之我”间不断增大的“势能差”是“本我”跌落“神坛”的风险之源。

随着脑机接口在人类增强领域的不断深入和发展,其暴露出的人文风险也在一个动态的时空语境中继续异变,这也对其风险抵御和应对机制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强调的是,应对脑机增强所产生的人文风险冲击,不能单纯乐观地还原至技术层面,而是要在这场“人—技”博弈中持续增添人文“筹码”,实现脑机接口在增强向度下的“亲主体”实践。一方面,对于脑机增强的审视与研究工作,不能停滞在一个简单的“正负价值对冲”阶段,而是要将这种审视融入到动态、多元的技术时空中加以锻造,从而搭建起真正具有效力性、稳定性、灵活性、发展性的风险审查与人文规约体系。另一方面,夯实普适的人文文化体系,是应对脑机增强在人文领域异化的“根本之法”。犹如《爱、死亡与机器人》中人造机器人齐马在艺术作品中所追求的那一抹“奇马蓝”一样,技术增强下的人类个体依旧需要坚定秉持那个原初的“本我”。唯有如此,才能在新兴人类增强技术的暗流上扶稳船舵,把准方向。否则,剥离“人性”的脑机增强或将走向福柯在《词与物》的尾声中所描述的末世图景:“人将被抹去,如同大海边沙滩上的一张脸。”

转自: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41298233076199297

自性久长存

曾仕强教授说:
真正打你的人不多,
真正杀你的人更少,
真正存心害你的人很少见。
我们受伤害受的最严重的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来自心里的那一股怨气,
那股怨气只要一升起来,
几乎没有人能承受的了。
你会愤怒,
你会抱怨,
你会失去理智,
你会认为这个世界太无药可救了。
实际上是怎样的呢?
实际上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
人还是这些人。
让你高兴快乐的是这些没变的人和物,
让你悲伤愤怒的还是这些人和物。
物能转心是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状态,
而我们传统文化需要我们修习的则是:
心能转物的境界。
人生在世一刹那,
唯有自性久长存。
如能看透世间物,
生活无处不桃园。

注:
1、自性就是觉性,是离一切烦恼心的清净本性。众生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就是因为不觉,迷惑妄想,障碍了本有的清净自性。
2、自性是指自体的本性,亦即诸法各自具有真实不变、清净本然之个性。自性是一切众生本具的,它是离开一切形状、颜色,不可把捉的。虽然不可把捉,它又在我们的内心存在。

理想中的纳米机器人、芯片和脑机接口技术应用

可能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大部分人都随身戴着VR眼镜,这个VR眼镜是以纳米机器人为基础的。通过注射的方式往体内注射纳米机器人,这些纳米机器人具有清除体内癌细胞、检测身体各项健康机能、疏通血管的作用。人们注射纳米机器人以后,变得更健康,寿命变得更长。于是绝大部分人在自发、自愿且知情的情况下注射了纳米机器人。另外,高能芯片也纳米化,内置到纳米机器人中,从而起到连接身体各处神经,起到了纳米无线通讯系统的作用。

然后我们戴的VR眼镜又具有外置脑机接口的作用(因为是外置,所以可以随时取下),通过脑电波来进行意念控制VR眼镜。通过VR眼镜,我们可以通过意念与其他戴着VR眼镜的人们进行连接,进行全方位的灵魂与灵魂的交流,从而使沟通效率与效果得到革命性的提高。另外以VR眼镜为中心,用意念控制智能家居、自动驾驶、智能机器人等物联网设备。从此人类进行智能互联网时代。

对于这些个奸邪,对他们进行ROOT权限,使之透明化。让其丑恶的灵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处遁身。于是世界上罪恶的灵魂大大减少,美好的事物不断增多,人们的幸福感得到极大提高,人类开始进入大同社会。

修己安人的目的在于人安己安

人何以能群?曰:“分”。

知道彼此不同,而非完全相同。安人的基础在于人人自觉,各有其分,并且各守其分,只有人人各守其分,才能大家和合为一。

分何以能行?曰:“义”。

义便是合理,怎样分工才能收到合作的效果呢?只有“合理”一途。组织成员分工到合理的地步,依“其他”来互相支援,也做到合理的程度。合理就是不过分,所以是一种守“分”的表现,这样的分工协作,必然能够缔造良好的组织力,产生和的品质。

顶住干扰,静下心来,不停地学习

这些个奸邪,见使用各种手段都无法让我屈服,就开始使用骚扰手段。昨天晚上用中国银行手机客户端的时候,发现网银又登陆不上了,又被他们给改了。当时心里正感到很生气,此时女儿又在旁边催促我帮他拿东西,当时失态地对女儿发泄性地吼了一顿……

网银密码不止一次地给我改了,平安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的网银密码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给我改了,让我经常登陆不上网银;家里的网络又是三番二次地给干扰,三天两头地网速慢……

这些奸邪的手段并不高明,不外乎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而对我们进行的各种欺骗、各种骚扰而已。用老子的话讲:强良者不得死!不知道圣人老子说的灵不灵。这些个奸邪作恶多端,应该给你们都打上疫苗,控制住你们的身体;应该给你们的邪恶的脑袋装上芯片,控制住你们那丑恶的灵魂。

在气愤之余,我也有隐忧。中国千千万万打了疫苗的孩子,都难逃被控制、被干扰的命运。用这些奸邪的话叫:全程安全可控,甚至连人也不例外。我们可以尽我们最大的努力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但孩子们终有一天会长大,长大了他们能自己左右自己的命运吗?我不由得深深地担心。或许孩子将来对我们的态度不取决于我们对孩子的态度,而是取决于我们对待这些奸邪的态度(不听话就用孩子来制衡你)。努力没有用,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这就是现实。我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现在那么多人不生孩子的缘故了,各种“全程完全可控”,孩子也会成了一个可以被控制的机器人工具。

不管今后的形势怎么发展,有一点我是确定的:我对你们这些奸邪的态度,永远取决于你们对人民的态度。因果轮回,善恶终来必有报!我这条命要留着将来成为压死你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顶住干扰,静下心来,不停地学习,将来有一天在人民需要我的时候,我会站出来成为横在你们面前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墙。

忠劝:办公类软件还请认准OFFICE

今天在使用WPS编辑《帛书老子》时发现:原本在OFFICE下正常显示的《帛书老子》,用WPS打开后竟然很多文字显示得牛头不能马嘴,于是我在网站右方做了提示:请用OFFICE打开以下文档!否则个别字会有乱码!。然后我也很快就明白过来了,WPS软件库中的字符集被人为修改了。不光是WPS,几乎所有的国产软件都“全程安全可控”,被控制成某些人想要的样子。

于是我在思考:是什么人某冒天下之大韪,冒着被天下读书人唾骂的危险,修改了字符集?为什么修改字符集,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这些国学精粹?他们在害怕什么?

真理不会被掩盖!那些意图掩盖中华文化精粹的人,会被天下人所唾骂,会被历史钉在耻辱柱上!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中国读书人的学习成长环境真的是令人堪忧,不光面对瀚如烟海的书本难以选择,还会被某些邪恶的别有用心的人所误导。或许真的只有愚昧、愚蠢的百省们才他们来说才是安全的。而对无处不在的“统一思想”、“全程安全可控”,那中国梦里的“文化复兴”、“民族振兴”、“人民幸福”又从何谈起呢?

或许某些人自始至终只考虑的个人前途,根本没考虑什么中华文化的前途、民族的前途、国家的前途。我算是看明白了!

所以我能做的是,尽量不使用WPS(好好的WPS,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我去使用没有被“全程安全可控”的OFFICE。

从《肖申克的救赎》谈“体制化”

你看过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么?如果你看过这部电影,那一定会对电影里的角色瑞德(Red)的一段台词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These walls are kind of funny like that. First you hate them,then you get used to them. Enough time passed,get so you depend on them. That’s institutionalizing.”

今天之所以突然聊到“体制化”,是因为最近我一个朋友想辞去体制内的工作去外面发展,尽管他前期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但是他内心对于离开体制的焦虑依然难以掩盖,以至于不得不依靠安眠药来帮助睡眠,他的表现不禁让我联想到了瑞德的这段台词。

1) 布鲁克斯之死

瑞德的话在电影中的一个角色布鲁克斯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深刻。

布鲁克斯在肖申克监狱是一名图书管理员,他于1905年被关进肖申克监狱,到被假释时已经在监狱待了整整50年,他也由一个青年变成了80岁的老人。

在关押在肖申克监狱的50年中,布鲁克斯早已经习惯了监狱的生活,习惯了一成不变的重复,习惯了做任何事都向狱警请示汇报,当他听到自己可以重获自由的消息时,感到的不是高兴,而是不满和恐惧。布鲁克斯不想离开监狱,以至于当当狱友海伍德来向他祝贺道别时,他竟把刀架到海伍德的脖子上,如果我们不站在布鲁克斯的视角来体验他的情绪,我们很难理解他的这种行为。

虽然百般不愿意,布鲁克斯最终还是被要求离开肖申克监狱。50年,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当布鲁克斯站在大街上,看着行人一个个神色匆匆,看着他儿时只见过一次的汽车如今已满街都是,看着商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世界的巨大变化给他带来的恐惧是难以想象的。

50年的监狱生活还让他失去了一切社会关系,亲情、友情、爱情,所有与外界的情感联系都化作泡影。已经80多岁的布鲁克斯甚至还需为生计发愁,他被安排在一个杂货店里工作,专门为买东西的顾客包装物品,相比于图书管理员,这并非是一个已经80多岁的老人所能承担的工作,他不仅失去了往日狱友的尊敬,还被杂货店经理所轻视。

完全陌生的世界和毫无安全感的生活使得布鲁克斯痛不欲生,他彻夜难眠,为了摆脱这种困境,布鲁克斯甚至想到弄把枪去抢劫杂货店,以使自己重新被送进监狱。但善良的布鲁克斯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同样被放弃的还有他自己的生命,布鲁克斯最终选择在自己的公寓里悬梁自尽,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是什么夺走了布鲁克斯对生的希望,让他选择了自杀?

我们可以为布鲁克斯的死找出一系列的原因,但是症结的根源还是在于一个被体制化的人突然脱离了体制。尽管布鲁克斯有了人身自由,但其实他早已离不开肖申克监狱,正如当瑞德得知布鲁克斯的死讯之后所说的,“他属于这里,他应该死在这里。”

2) 体制,想说离开你,真的不容易

布鲁克斯为什么不愿意离开监狱呢?这并不难理解,他在监狱已经生活了50年,早已经习惯了监狱,他在监狱受人尊敬,在监狱外却什么都不是,而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犯人。

虽然如此,要是给肖申克监狱的犯人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想绝大部分囚犯仍会选择离开离开监狱,开始新的生活,因为监狱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而肖申克监狱里更是充斥着罪恶和不公,其管理者甚至比很多囚犯本身还要肮脏无耻。

监狱的功能是对人进行社会改造,但是在肖申克监狱,这一功能却被无毫无限制地滥用,正如冷血的典狱长警告每一个犯人时所说的,“Put your trust in the Lord, but you belongs
to me”(把你们的信任给上帝,但你们属于我)。

在肖申克监狱,犯人的所有行为都会被看管,管理者甚至连对最基本的生理本能都企图加以驯化,就像狱警长霍德林所说的:“让你吃你就吃,让你拉你就拉,让你放屁你就放屁。”在肖申克监狱,上厕所必须向狱警进行报告,得到许可后才能去,这样的控制对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瑞德在被假释后重新获得了自由,可他每次上厕所都会跟经理请示,因为他发现自己如果不向经理请示,连“一滴尿都挤不出来”。要知道,瑞德在肖申克监狱能弄到违禁品,属于能人,这样的能人在离开肖申克监狱后依然难以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我们便能联想到老布鲁克斯的处境。

瑞德也像布鲁克斯那样总是感到莫名的惶恐,渴望重回监狱,他自白道:

“我要面对残酷的现实,永远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脑子里老是想着怎么样破坏假释条例,好让他们送我回去,生活在惶恐之中,太可怕了,布鲁克斯知道这一点,知道得太清楚了。我只想回到我熟悉的地方,在那,我不必诚惶诚恐。”

好在他对安迪的一个诺言阻止了他这样做,最终幸运地避免了布鲁克斯的自尽的命运,但从他挣脱“体制化”的艰难过程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一旦被“体制化”了,要想摆脱它是多么的艰难。

影片似乎也一直在暗示我们,体制化不仅仅只在监狱里才会发生。我们在同情那个无法适应新生活的老囚犯的同时,经常忘记了自己,其实自己并不比这些重获自由的老人强多少。

肖申克监狱的一幕只是我们当今社会生活的缩影,随着现代社会分工的越来越细,我们早已习惯整天按照预设好的程式机械地活动,在生活中一再重复、单调的音符,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太坏,可就是离不开。在发达的社会教化制度下,我们性格的棱角被抹去,思想火花的火花被浇灭,成了习惯在“体制化”中逆来顺受的人,我们获得了生存的权力,获得了发展的机会,获得了久违的安全感,却失去了离开体制的能力。

换句话说,现代社会的所有人其实只是生活在更大的“肖申克监狱”之中。

3) 体制是如何重塑我们的?

“体制”意味着约束,而约束则意味着失去了“自由”,换句话说,“体制”最大的特征是逼迫我们做一些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我们做出自己并不想做出的行为,这种违反态度的行为被称之为反态度行为

当我们被要求做出反态度行为时,我们的内心是抵触的,我们只有“做”或“不做”两个选择,这个时候我们会怎么办?由于体制的存在,我们只能选择做,就像肖申克监狱的囚犯一样,于是我们在自愿或者不自愿的情况下做出了反态度行为。

认知失调理论告诉我们,一旦我们做出反态度行为,我们的内心会产生失调(即感觉到不舒服、不开心),由于已经做出的行为无法改变,我们只能通过改变我们的态度来使我们接受自己的行为(参见“行为是如何改变态度的?”),在不知不觉中,我们便慢慢接受了体制期待我们接受的态度,成为了一个顺民。

变成一个顺民的结果就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威廉·福克纳在其代表作《八月之光》中所说的那样:

“没有足够的个人自由,人就丧失了个性;一个人一旦丧失了个性,他也就失去了值得拥有或者是保持的一切东西。”

人性的弱点不仅仅在于此——我们还会渐渐习惯那些我们自己并不喜欢的行为,这便是习惯化

所谓习惯化(habituation),是指连续或多次重复出现的同一刺激使生物对其所作出的行为反应发生衰减的现象,最典型的事例就是“狼来了”的故事。

习惯化是大多数多细胞有机体都会表现出的普遍现象 (Thompson & Spencer, 1966),也是神经系统可塑性的基本形式 (Houtveen , et al., 2001; Thompson, 2009),它帮助个体节约对熟知事件的加工资源,将有限的资源利用到其他同时或即将发生的事件上,是生物体实现优化资源配置、更好适应环境变化的一种适应性方式 (Rolls, 1999; Siddle, 1991;Stephenson & Siddle, 1983),从原生动物到人,处处可见。人也是如此。例如当人们第一次听到某个好消息时会感到高兴,而当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或许依然会高兴,但强调会比第一次听到要小。心理咨询中使用的系统脱敏技术利用的就是习惯化的原理。

这本是我们适应环境的一种生理机制,却也成了环境对我们形成束缚的“桎梏”。这种桎梏是无影无形的,它会使人在不知不觉中形成对环境的依赖,即使这种环境我们过度并不开心,正如瑞德描述的那样:

First you hate them,then you get used to them. Enough time passed,get so you depend on them.

“首先你讨厌他们,然后你习惯了他们。时间已经过去了,所以你依赖他们。”

犯人们刚刚踏入肖申克进入其体制时,都会试图反抗,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无法摆脱这种由体制(即监狱系统)导致依附关系时,就会学着去适应体制,最后发展成对体制的严重依赖。对肖申克监狱中的人而言,监狱不仅限制了犯人的肉体自由,还拘禁了犯人的灵魂,长时间的拘禁使它们和监狱融为了一体。

研究证实了这一点,年轻犯人比年长犯人更加暴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抗拒约束其个人自由的犯人将逐渐表现出服从 (Toch & Adams, 1989)。

人类生活所需要遵循的一套既定法则构成了体制,人们对体制的习惯便是体制化。生活在体制中的人必须接受被体制化,否则他们不仅会受到惩罚,可能甚至无法生存。由任何制度、规定、习俗构建的群体生活情境,都可以视肖申克监狱为缩影,体制对人的侵蚀一刻也不会停止,我们中的绝大多数是注定要被体制化的,人们总是在自觉或不自觉地扮演着肖申克似的角色。

当代人对体制面前是无力反抗的,也无力改变已有体制,只能按照一贯如此的行为方式来对体制表达顺从,并最终依赖体制。由于自身的思维惯性和习惯,这种依赖一旦形成,人即使跳出了原体制下的依附关系,依然会本能地在新体制中寻找旧体制拘束,甚至要求重新恢复原体制。恩格斯对19世纪初期普鲁士农民抵制农奴解放运动的阐释就深刻地体现了这一点,

“甘受奴役的现象发生于整个中世纪,……普鲁士在1806年和1807年战败之后,废除了依附关系,……当时农民曾向国王请愿,请求让他们继续处于奴役的地位”。

这种习惯有多么难破除,本尼迪克特 (1990)曾感慨 “战败这杯苦酒(对于日本军人而言)该是多么难喝”,因为他们已经很难在没有战争和由战争所带来的荣誉中生活了。

4) 脱离“体制化”,我们需要什么?

主人公安迪(Andy)能够逃离肖申克监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和他本人的能力是分不开的。如果安迪在金融、税务、雕刻、地质等领域具备高超能力,他不可能在摆脱束缚的努力中设计可操作的、严密的、滴水不漏的救赎计划,成就自己的精彩人生,然而,仅仅具备这些就够了吗?想想同样是有很强能力的瑞德,差一点就走上了老布鲁克斯的老路。

如果你对《肖申克的救赎》的电影情节有印象,你应该记得安迪冒着被关禁闭的惩罚还要放《费加罗的婚礼》让大家听的那一幕,这一幕能触动人的灵魂,因为我们能看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字——“希望”。

如果说体制化带来的痛苦来自于潘多拉魔盒释放的灾祸,那么最终能让我们实现自我救赎的东西早就藏在了两千多年前的潘多拉魔盒中,那就是希望。因为心怀希望,安迪一直执着地反抗着体制:他冒险为大家赢得啤酒,执着地申请经费以建造全美最好的监狱图书室,教囚犯知识并帮助他们获得文凭,日复一日地挖地洞以逃生……

在二十年的监狱生活中,安迪失去了所有,却从未失去希望,正如他自己所说的:

“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可以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无法达到,也触摸不到,那就是希望……希望是美好的东西,也许是最美好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好东西从不会死的。”

能力是我们实现脱离体制的工具,它左右着我们离开体制时所能采取的策略,但真正决定我们是否去脱离体制的是希望,正如电影中的那样,因为失去希望,布鲁克斯自杀了,因为存有希望,瑞德开始了新的生活。

美国开国元勋班杰明‧富兰克林曾说:“Great hopes make everything great possible.”无论我们经历过怎样的挫折或不公,无论我们在生命的旅途中失去什么,只有不放弃希望,我们才能获得前行的勇气,完成他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正如在电影中,瑞德认为安迪挖出能够逃走的地道需要600年,而安迪只用近20年就实现了。

最后以五星上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名言结尾:

“Nobody grows old by merely living a number of years. People grow old by deserting their ideals. You are as young as your faith, as old as your doubt; as young as your self-confidence, as old as your fear; as young as your hope, as old as your despair.”

“没有人仅仅通过活了几年就变老了。人们通过抛弃自己的理想而变老。你和你的信仰一样年轻,和你的怀疑一样古老。像你的自信一样年轻,像你的恐惧一样古老;像你的希望一样年轻,像你的绝望一样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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